温婉同样也在打量着裴生。
这小太监不过是十几岁的模样,五官精致,面容阴柔。气质上还有几分阴郁。
啧...
模样生的还挺不错。
“你跟我走。”裴生握紧了手里的拂尘,压抑了语气中的兴奋。
登基这么久后宫都没有女人,有些妄想用不正常手段爬上龙床的女人下场都很凄惨。
一些有的没的的辛秘开始在宫里宫外流传。
可是裴生知道冷血的帝王大概是有喜欢的人。
帝王的御书房中随处可见的便是少女的画像,同一个人,画的惟妙惟肖。
眼前这少女...太像了。
连眼角的一颗小痣都生的一模一样。
院子里的人都微微一怔,尤其是郑月。
裴公公可也是手段狠辣的人,跟着年轻的帝王久了,连气质都有些相似。
宫里的女官奴婢太监,没有一个人是不畏惧裴生的。
很少见这人说话时这么心平气和的,而且明面上看起来是那南婉不守宫里的规矩。
“好啊。”温婉瞥了那郑月一眼。
权势滔天的裴公公带走了不守礼法的小宫女,在所有人眼里都是那小宫女遭了殃。
“敢问姑娘是哪里人?”裴生看着跟在他身侧走的闲庭信步的少女,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别扭的。
宫里的人对他都是又敬又畏,他叫走的少女...
似乎没有这样的觉悟。
虽然他带人去见皇帝是有些讨赏的意思,这少女若是因此大富大贵他也多个保障。
“疆北。”温婉答得随意,眸光自始至终都在这四处游离,偶尔停留在裴生的脸上,有些专注。
裴生被少女直白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然。
平日里面对其他人那几分狠厉在少女面前竟然是一分也使不出来。
“......”裴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多了似乎有失身份。
两人在御书房停下。
温婉打量着这几个字,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这小太监是...带她见陆禾川?
温婉跟着裴生进了御书房,心里的表情有些复杂。
个快两年了。
快有两年没见到陆禾川了。
曾经这人只是她的侍卫,现在已经是威震天下的皇帝了。
时过境迁...也不过如此吧。
哪里料到...陆禾川不在御书房。
“这御书房的东西金贵的很,莫要乱碰。”裴生见帝王不在,心中陡然一凉。
他这是带人见皇帝的...皇帝不在他却是将人带进了御书房。
这...
还不等裴生后悔,就见少女拿起了桌边的花瓶。
靛蓝色的花瓶。
“别动!”裴生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那是陛下最喜欢的花瓶,平日里连擦拭都是亲力亲为的,这要是花瓶有个好歹,他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温婉的目光却落在了挂在一旁的画上。
寥寥几笔却将站在雪中的少女勾勒的栩栩如生,可见画画之人的功底之高。
画的是她吧....
温婉的心情有些复杂。
裴生这边突然的出言提醒,却是惊着了随手握着花瓶的少女。
靛蓝色的花瓶在两人的注视之下掉落。
然后杂碎在地面上。
“......”温婉看着面如死灰的裴生,心中突然有些歉意。
她说...她不是故意的行吗?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静。
“我...赔你一个?”温婉有些迟疑地说道。
这花瓶的材料确实是有些珍贵,但镇北王府里也绝对不缺。
裴生这次是真的生无可恋了,一时间连训斥的话都不知道如何说。
偏偏少年帝王这时走进了御书房。
“什么人。”清冷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戾气与杀意。
“奴才该死!”
裴生几乎是下意识地跪在地上,连磕了好几个头。
却是没有得到帝王的回应,就连那骇人的压抑感似乎也如同潮水一般瞬间褪去。
温婉看着从屏风后走出来的青年,那青年脸上带着恼意。
来人还是喜欢穿着玄色的衣服,衣服上暗红色的丝线穿梭成一只栩栩如生的龙。
有一股浑然天成的的君主之势。精致的五官愈发艳丽,眸子中的戾气和浓重的杀意却是越来越重。这样让人望而生畏敬而远之的人,似乎生来都应该是帝王的命。
比起一年半前,变化还是很大的。
温婉看着青年面上的愠怒在看向她的一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喜悦、还有一丝无措。
是很复杂的情绪。
裴生大着胆子抬头,便见年轻的帝王藏在袖口的拳头紧紧握起。
“......”
沉默之中,温婉心中有些酸涩。
重逢的场面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心中还别扭着,还没有说服自己主动来找陆禾川。
只是这样猝不及防的见面让她有些委屈。
不知道在委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