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祸首在洛月嫦说那句话时就光速切断了连接。
这种法器的弊端就在一方损毁另一方也会跟着殉葬,被发现了还不走那就属实是脑子欠点发育了。
数息后,果真如她所料,连接的法器,连个灰都没给她剩。
邵昭拍着心口对着“骨灰”舒口气:“得亏我走得快。”
否则这一下连带着她这个使用者也要承受半数损伤,吐个小一罐血都是保底量。
连接虽然生生被掐断,可也已经让她获得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其中最在意的莫过于是洛月嫦。
她明明在法器上作了双重保险,第一眼不被发现那便不可能被找出来。
可看洛月嫦的反应,竟然是一开始就发现了她的样子。
最后切断联系前,她还能感觉到洛月嫦的目光一开始就锁定了那处,连找也没找。
难道是洛月嫦遍布的水灵韵察觉到了不对?
不管是什么原因,巫行在看见法器后,再要去动手脚就麻烦很多了。
城主府三人的院子中,地上只留下残布和一滩白粉。
洛月嫦看着地上的残留物,平静开口道:“巫师兄是不是,在城里遇见万炉宗的那位邵道友了?”
对着她,巫行感到难堪,垂眼答:“嗯。”
“邵昭……”殷湛低低地念着这个名字,忽而抬首笑,双眸寒凉,“既然对我们这么好奇,师兄下次若是遇见,千万请她来做客。”
洛月嫦却不接话,静默一会儿后,起手抹去法器的痕迹,说:“巫师兄早些休息吧。”
院子里的烛火很快吹灭,夜色终于把这一处淹入暗潮中。
邵昭做的这些手脚没瞒住受害者,也瞒不住常鹤仙。
这个小动作虽然钻了漏洞,不算是打破了常鹤仙不能靠近城主府的禁令,但到底是胆子大了些。
常鹤仙倒没有对此说什么,只是笑眯眯地邀莫兰行论了一夜道。
常鹤仙:“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所谓道,为何修?”
光是这一个问题,常鹤仙翻来覆去问了莫兰行已经有三遍。
起先莫兰行还坚持“为山河”论,几次过去后,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些年改了标准答案。
再一轮时,他斟酌一番,小心说:“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
想着“求知”论兴许是万能答案,却见常鹤仙停下了老神在在顺胡须的手,意外地看向他,随即大笑!
“先前你总会坚持一个答案说下去,这次怎么变了?”常鹤仙微微前倾,白眉喜感地上挑,“几百年里你被那个疯丫头带坏了?”
从前在常在园里学道时,常鹤仙考他们问道,郁桓寂不必说回答得简单粗暴,一身绝佳根骨只想着成为当世剑道第一人;而莫兰行出身世家,回答一板一眼,问个几百遍也是那个写在书卷上的答案。
邵昭是里面的一股泥石流。
常鹤仙每次考她,同一个问题多问几遍她每次给的答案都不一样。
像为何修道这样的问题,邵昭能从“为了山川永固”说到“为了鸡鸭熊掌”上。
问她为什么,少女总是无辜地转动眼珠说:“我仔细想了想,修道的本心果然还是一为长命百岁,二为口腹之欲。”
“修士脱离尘世外,你哪来的这么多俗欲?”
“没有俗欲,哪里来山河?”
看看,这疯丫头的歪理一堆。
最让人不可置信的是,常鹤仙从来找不到话来纠正她。
道法万千,她也是对的。
莫兰行叹气:“前辈,已经一夜了,阿昭又犯什么错了,烦请告知。”
常鹤仙继续语气揶揄:“我就说你是不是被带坏了,你怎么还担心起来那丫头了?”
“前辈往前就是这样,阿昭犯错就是我遭殃。”莫兰行幽怨道,“不如直说吧。”
“你倒自觉。”
常鹤仙起身甩袖,看上去自己也是坐一夜累了,“没什么,只是觉得,小丫头鬼点子一点没少。”
莫兰行:“若是又偷摘了灵桃,明日我去灌输灵气,后日就能再长回来。”
常鹤仙:“像这样,和你因为那丫头座谈一夜,感觉又回到了你们初来时。”
莫兰行:“又或是摘了稀有的花草?前辈不必着急,莫兰氏里有些秘法,我有把握能起死回生。”
常鹤仙:“从前多好啊,我还记得那会儿,小丫头来时又瘦又小,比我塘里的荷叶都高不了多少。”
莫兰行:“这个季节园里的荷叶还在?阿昭又采了荷叶做糯米鸡?前辈莫怪,我会让它尽快再长出来。”
常鹤仙突然沉默下来,无奈地摇头。
“前辈?”
“我说,你能不能把这种习惯改改?”
“什么?”
“一说到疯丫头你就阿昭阿昭说个不停,你脑子里只剩下她了?”常鹤仙弯指想像以前一样敲他头,却想到眼前人已经不是少年,又放下手去。
“老年人想追忆一下往昔,你就不能配合一下?”
莫兰行恍然大悟,听话地闭上嘴。
可常鹤仙一旦说到兴头上就难以停下,指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