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孩子玩耍的时候很愉快,回到慈仁宫,曹布德才忍不住露出忧色,手捧着奶茶,汲取杯壁上的温度,一双冰凉的手渐渐开始回温。
都是鲜活的生命,奇绶也好,永干也罢,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毫无预兆,从他人口中得知的时候,仿佛就如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如此的轻而易举,如此的荒唐,当年的三个小阿哥,如今就剩隆禧一个,形单影只。
“大阿哥和大格格被养的真好,”曹布德喃喃道,被精心养着的孩子,有这么多的人围着他们转,怎么就留不住呢?
给曹布德重新换了一杯温热的奶茶,都兰挨得近,听见了随口回道:“顶顶尊贵的小主子,奴才们哪敢伺候的不尽心。”
闻言,曹布德垂下眼睑,在她的有限的记忆里,现在宫里仅有的这些孩子,各个都没有留住,她有心想做些什么,发现无能为力是对她最好的诠释。
心里存了事,曹布德有些恹恹的,太后再去慈宁宫她也没有跟着去了,康熙寿辰在即,她以此为借口留在慈仁宫,荷包绣了厚厚的一摞,样式简单,针脚整齐。
端敏来找她的时候,都被她的一摞荷包镇住了,“你这是把自己当绣娘使了,也不怕伤了眼睛。”
没等说完就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针线扔在一旁,自顾自的在她的荷包堆里扒拉了起来,“我正愁缺几个荷包,你这有了现成的倒是正好。”
“我这‘绣娘’不做了这些荷包,哪有你挑挑捡捡的,”曹布德自己也在荷包堆里挑拣起来,翻来覆去的,扒拉开又扒拉回去,到了最后,光顾着给端敏捣乱了。
荷包做多了,纵使端敏挑走了一部分,仔细整理好,又是厚厚的一摞,让都兰拿去压箱底,那个做到一半的也不管了,无辜的躺倒在针线筐里,等待主人下一次的兴起。
康熙今年的寿辰只是小办,曹布德不能从库房里的东西上挑,唯有自己动手,每当这种时候,她都格外想念太后帮她准备礼物的那几年。
她打算绣东西来着,绣什么成了个大难题,年年过,年年送,她本就没有奇思妙想的脑子更是被榨干的彻底。
“皇上夸过格格的荷包绣的好,不如格格绣几个香囊,送给皇上也雅致,”恩和建议道,她们格格绣东西,仅限简单的,个小的,香囊比荷包复杂些,想也是做的出来的。
“唔,也好,”经过一秒钟的头脑斗争,曹布德轻松愉悦的决定了。
材料的问题都好说,压箱底的好料子她也存着几匹,没错,是以匹为单位的,做个香囊何止是绰绰有余,筛掉了颜色太鲜艳的,曹布德开始了她浩大的工程。
这是个精细活,长时间做下来,眼睛很容易疲劳,休息的间隙,为了稳妥起见,香囊里面的香料药材她让人去太医院那里拿,专业人士配的,也算是一层保障。
她这个香囊不是一天的功夫能做完的,陆陆续续做了几天,配上新打的络子,瞧着倒也有几分工艺品的样子。目前为止,它算得上曹布德的巅峰之作。如果有可能,曹布德都想留下来自己私藏了。
别看寿宴是小办,整的比几个阿哥格格的满月抓周礼热闹多了,宫里早早的摆了戏,从早唱到晚,曹布德听了一次,觉得相当的不错,简直是听觉和视觉上的盛宴,此后就开始常驻在那里。
和她一起的还有许多庶妃,人家三三两两的抱团,各自有说话的人,曹布德也不虚,自己捡了个角落,吃茶看戏,别提多惬意。
去的多了,其中有一次太后也来了兴致,兴冲冲的来,败兴而归,唱的都是她听不懂的东西,勉强听听腔调,其中的痛苦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曹布德能做的就是把那出戏给太后讲一遍,讲的当然没有唱的有感染力,干巴巴的,也难为太后听完了。
末了,太后夸了一句,“耍的怪好看的,”感情太后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大部分注意力在人家甩水袖上面。
曹布德面露无奈,老老实实的看戏去了,发现人家唱的曲词,及其有文化内涵,她这个读了几年书的,仅限欣赏。
等到了康熙寿辰那日,曹布德被安排到靠着端敏坐,挤在一众公主格格里面,着实有些尴尬,见都是见过的人,也叫的人名字,有一句话说的好,熟悉的陌生人,说的就是她现在这种情况了。
皇上的寿辰,是连襁褓里的小阿哥小格格都要来的,由乳母抱着请安,对自己的孩子,皇上倒是热切,曹布德瞧着他是想抱孩子的,顾忌着“抱孙不抱子”的规矩没有动手,按捺住了那颗躁动的心。
除了皇上,最尊贵的三个女人都没有这个顾忌,各自抱了搂了,衬得他们是一家子,底下的庶妃们面上稳得住,只是不自觉攥紧的帕子很能说明问题。
格外激动些的都是有孩子的,伸长了脖子去看,想看看孩子怎么样了,养在别处,能看到孩子的机会不多,纵使现在看不清,仅仅是一个轮廓,足矣让这些孩子母亲感到欣慰了。
这种大型宴会,吃的东西都只是摆上来看看的,曹布德连拿起筷子的欲望都没有,白瞎了大好的食材和御厨,光是所有人的席面,就是一大笔支出。
贵族的奢靡生活,由此可见一斑,都是金钱堆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