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一直从镜子里看,没看仔细,也没近距离,这会儿却几乎只有几寸的距离,她能看到他眉宇间淡淡的疲倦。
她想从台子上下来,因为他挡着,只好作罢,冷淡的看着她,“和顾先生好像没关系?”
那种语调是真的生疏,生疏得一股子说不出的冰凉,凉透了顾城看着的眼。
抿着的薄唇紧了紧,在她抬手想要推开他从台子上下来是,他索性一手扣住她的手腕。
“放开!”沐司玥被他越是往台子深处禁锢着,忽然紧了眉心。
如果他现在耍流氓,她真的,绝对能一巴掌扇过去,毫不心疼!甚至会觉得解气!
“我问你和谁订婚!”顾城的嗓音一度的沉冷,满是压抑。
她也倔强的抬头,“我说了跟你没关系!”
试着挣脱他的力道,可是他捏得太紧,弄得她手腕疼,索性不动了,冷冷的盯着他。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她咬了唇,调整气息,做到毫无波澜,“我说了最后一次不会等你!在你选择相亲、选择替你母亲翻案的那一刻,就只有这一种结局了。”
顾城这些天真的太忙太忙,忙得只有时间回家换衣服,中午在医院,晚上才有时间处理自己的事。
他是真的不知道她订婚,甚至不知道她是和慕喜欢还是和苏衍订婚。
也才发现,除了他,她真的有那么多好的选择。
从来没想过她可以属于别人,看到她穿婚纱的那一刻,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
“我说过我会回去!”他依旧低哑的声音,紧紧盯着她。
沐司玥自嘲的笑,“然后呢?再让你妈妈割腕一次?还是下次,我就只能等着你利用我绊倒我爸、拉下我哥?”
她摇了摇头,“别纠缠我了顾城,我把最好的二十几年给了你,够了。”
他却像没听见,每一次她想推开他从台子上下去,他都将她揽回去,一次又一次的把她抵在墙面。
终于在她动怒得抬头拧眉时不由分说的吻下去,指尖捏着她的下巴,吻得很用力。
无论她怎么挣扎、推拒,他都有办法让她只能承受他的吻。
这种无助,勾起了她满腔的委屈,眼泪猛然滑了下去,双手的抗拒变得杂乱无章,模糊的呜咽断断续续。
终于在他放开的那一刹那,她真的抬手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在洗手间那么清脆。
她整个人像一只刺猬,红着眼死死盯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然后一手抓过旁边的包,不用翻找,直接拿出了一个东西狠狠砸在他面前,用了十足的劲儿,带着所有对他的气。
是那只被他带了二十多年的发卡,“叮!”的砸在洗手台上,昂贵的钻石蹦溅两颗,一颗滚进了下水道,一颗停在他脚边。
他低眉,目光很久才从那颗钻石挪回到她脸上。
她依旧红着眼,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掉,“我等过多少次?!”
没有以后了。
她忽然抬手去摘食指上的戒指。
如果她扔发卡时顾城是震惊而心痛,毕竟那是他们之间所有感情的维系标志。
那么她去摘他送的戒指时真的慌了。
他从记事开始,生活中就有了她的影子。
在幼儿园每天欺负她,在小学哪怕不看书都要捉弄她,让她眼睛里、脑子里都只有一个烦人的顾城。
从他是个孩子到可以经营自己的生活,只做了欺负她和守护她两件事,他真的想不出,没了她,他生命的所有意义还剩什么?
一手狠狠扣住她的手腕不让摘戒指,哪怕她再一次抬手打过来,他也只是绷紧下颚硬生生的挨着,坚定的凝着她,“我不准!”
她打得手心疼,更疼的是心,从来没这样对待他。
可这会儿,她只想讽刺的笑,他凭什么不准?
“你给了我二十几年,很长,可是不够!”他就那么立在那儿,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他要她接下来的二十几年,再二十几年,一辈子。
扣着她的手腕,看着她食指上早就戴出印记的钻戒,那种慌,那种坚定,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
因为坚定,因为深沉,他的嗓音低得几乎认不出,喉结微动,“再给我两个月好么?”
沐司玥就那么看着他,回答是:“不介意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狠狠拿开他的手,她终于拿起包离开,冷然从他身侧走过。
那天下午,刚到第一岛的沐司暔接到了顾城的电话,满是质问的冷声:“她订婚,为什么我不知道!”
沐司暔微挑眉,“你说谁?”
然后又道:“哦~玥玥啊?……你不是很忙么?正好我也忙,反正订婚典礼还没到就没通知你。”
顾城“嘟!”的把电话挂了。
然后不到十分钟,上一辈就跟着老沐的老卿鲁旌给沐司暔打电话,国委意识中心有三位高层集体要求紧急会议,他必须到场。
沐司暔闭了闭目,直接道:“你告诉顾城,年前出草案,他现在逼我可没用,当心我撂挑子。”
鲁旌夹在中间,就差求爹爹告奶奶了,“沐总,您就回来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