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心想,果然是吓到她了,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吓到她。
然后就听到傅凝雪说:“没有……不是被吓到……”
“那你当时为什么脸色那么差,像是见到了鬼一样。”
傅凝雪知道这一别,再见面其实挺难,再不说出口,可能以后都没机会说出口,不管怎么样,这几天的相处,她觉得这个小伙子挺好的,谦和有礼,阳光逗趣,思维敏捷,她不忍心他经历从前的悲惨。
“可能是和我做的梦有关,梦里有个人和你穿得差不多,所以有些没回过来神。”傅凝雪其实很怕自己说出来会吓到这个家伙,万一以为她装神弄鬼怎么办?她说的很小心婉转。
果然,救人也不是一件轻松简单的事情。
需要顾及的地方其实挺多的。
贺初言问:“和我穿的差不多?”
“嗯。”
“说说看?”贺初言兴致勃勃。
傅凝雪冲贺初言笑了笑,那一笑有安抚的意味,落在他的眼里,显得轻灵可爱。
她说:“不过我看不清脸,只知道这个人是住在广州海珠区,衣服上有个学生胸牌,写的是海珠六中,名字也是模糊的,看不清……他好像正在哭,一边哭一边说自责的话,说对不起父母,不该把那些人当成朋友,害了你们……然后他还说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四个人,那四个人分别姓王、刘、张,其中一个他说叫吴洋。”她的语气很平静,带了一丝凉意,最后那几个姓说得一字一顿,像是敲在贺初言的心上。
贺初言一开始还能轻松的听这个梦,听到海珠六中他就变得很沉默,六中是海珠区最好的高中,他家住在海珠区,现在上的是六中附属初中,没有意外的话,下半年他就会升入六中。
这个梦听完,贺初言总觉得怪怪的,那种脊背发凉的感觉再次出现。
傅凝雪讲完后,为了缓和气氛,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轻轻笑出声说:“所以那天看到你,有点迷茫,有一种还在梦里的感觉,这个梦有点糟糕,所以我当时的脸色可能有些不好看。”
她的笑容缓和了有些凝重的气氛,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和那些人认识,所以她希望,他在遇到那些人时,听到他们的姓,能够有一丝丝防备或者提防,为什么说姓不说名,是因为新闻上电视上也都是以王某、刘某、张某替代,只有主谋的真名在后来的闲谈中知道的,吴洋。
这件事当时给她的印象太深了,她根本无法忘记。
看到贺初言的那一刻,那一幕幕,绑匪们的照片,贺家美满幸福的全家照,都全部复苏。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傅凝雪对这个热情大方不拘小节又坦诚的少年颇有好感,她希望他能平安的长大,能把孩子培养成这样的性格,父母也一定是通情达理,极尽包容温柔的人,这样一想,她就更不希望他们像上辈子那样凄惨。
贺初言捏了捏眉心。
傅凝雪说:“虽然只是个梦,但从梦里我感觉大概是里面那个男孩信错了人,才酿成了不好的事情,害了父母,导致家破人亡。”
“还好只是个梦。”贺初言这样说。
傅凝雪点点头说:“是啊,只是个梦。”
傅成林回来后,两人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又吃了半个小时,三人才一起离开回宾馆整理行李。
路上互相留手机号加Q的时候,傅凝雪才知道那个加她的人就是贺初言。
傅成林拍拍贺初言的肩膀说:“哥们,认识你很高兴,有缘再见哈哈哈。”
傅成林爽朗的笑容感染了贺初言,他也哈哈大笑,对傅家兄妹说:“认识你们很高兴,一定会再见的,别走了后就不联系了,加了Q可不是白加的。”
傅成林拍了下贺初言的头说:“马上中招考试了你,还聊Q,你有时间,我妹都没那么多时间,她用功着呢。”
贺初言摸摸鼻子说:“说得好像我不用功似的,我这叫劳逸结合,提醒神脑晓得吧,这样效率更高。”
傅凝雪噗嗤笑出了声,真会给自己找借口。
傅凝雪和傅成林是翌日下午三点的火车,一点出发去火车站就可以,贺初言是中午10点的飞机,比他们先离开。
赵澜乙是凌晨六点的火车,四点就爬起来拎着行李和同学一起离开了。
等傅凝雪和傅成林离开的时候,宾馆已经没有了那些欢声笑语。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相逢总是以离别结束。
虽然从华县有到上海的列车,但从上海却没有返乡的火车,两人提前买的到隔壁丰市的火车票,两人到达丰市是凌晨5点半,早就接到信的傅廷羡四点就开车往丰市赶,火车到站的时候,他也刚好达到火车站外面的停车场。
傅廷羡在电话里就知道了女儿拿了新概念作文大赛的二等奖,在他们眼里,只要拿奖了就是很棒的表现,夫妻两个都很高兴,但是女儿特意嘱咐过不要讲他们去上海的事儿,所以也没对外宣扬,夫妻俩自己在家里乐。
接到孩子后,傅廷羡一脸的笑意,帮女儿提行李拿到后备箱,一边放行李一边问儿子手里拿的大箱子是什么。
“电脑。”
“你们怎么忽然想买电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