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寿公公弓着身子,连连摆手,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奴婢只是看睿公子您脸色不大好,所以想着问问您要不要奴婢服侍着先去侧殿休息一下……毕竟,您这样的贵人就是奴婢的天、奴婢的地……奴婢实在是克制不住的想要关心您啊!”
“而且奴婢就是个贱婢子……怎么可能敢去打听您这样的贵人说了什么呢?睿公子实在是误会奴才了啊!”
其情真真、其意切切,仿佛公孙睿是他的亲生父母一样,简直谄媚到了极点。
公孙睿看着这样的寿公公,却是出了一会儿神……
今日寿公公还要在他面前俯首做小、谄媚的讨好他……以后呢?
这些奴才,最会的便是踩低迎高……等到过了今日,他就再也不是那个受公孙皇后宠爱的睿公子了,甚至还可能会遭到公孙皇后的彻底厌弃,再难翻身……这些奴才,会怎么对他?而宫外那些早就盼着他失势好落井下石的仇敌们,又会怎样对他?
公孙睿忍不住一个哆嗦,刚刚被公孙皇后吓出来的冷汗还没完全风干,竟是又重新流了不少。
不管如何,先出宫再说!
谁知道什么时候公孙皇后就回过神来了,想要处置他了呢?!到那时,他那可就真的成了那案板上的肉、瓮中的鳖……再也无力回天了!回到公孙府,好歹还能收拾一下钱财帛锦、干粮行李、路引文书……也好看情况不对及时跑路不是!
一想到这里,公孙睿再也呆不住了,他强端着架子,冷冷的看了寿公公一眼,然后有些急躁的吩咐道:“府中有急事,去叫最快的车撵过来,我这便要出宫了!”
“对了!”他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嘱咐到,“姑母已经睡下了……你们不要进去打扰她!”
寿公公不疑有他,连忙叫了手下的小内侍去叫了车撵过来,亲自送公孙睿上了车。
他面上含笑,殷殷关切道:“虽说府中事情急,可睿公子路上也要小心啊!”
公孙睿心急如焚,还没坐稳就催促车夫立刻赶车,一点回应都没给寿公公。
这个公孙睿!一而再、再而三的下他的脸!真是可恨极了!
寿公公暗暗攥紧了拳头,面上却满是微笑的看着公孙睿坐的车撵一路急驶,出了宫门……
等到车撵再也看不见了,寿公公脸色一变,狠狠的猝了一口,小声嘀咕道:“呸!什么狗东西!往日咱家专门问你要不要坐车撵,就从没给过咱家好脸色……今日是急着去投胎吗?!”
他挥了挥手中拂尘,转身走向胡明义的时候,又变成了那个微抬着眼睛看人、面带高傲的丽景殿掌事大公公。
“睿公子怎的这样急着出宫……看来公孙府上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吧?”胡明义一脸好奇的问到。
“也就你信……睿公子这话了!”寿公公嗤笑一声,“公孙府除了他,哪里还有别的姓公孙的主子?能出个鬼的大事!”
“咱家看啊……多半是他刚刚跟皇后娘娘吵翻了,又哄不住,脸上不好看,这才急吼吼的要出宫呢!”
胡明义恍然大悟,“极有可能啊……公公真是厉害,这都能猜出来!”
寿公公见胡明义并不在意他之前被公孙睿下脸子的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公孙睿的怨气也有些憋不住了……反正胡明义这人挺会事,而且将来还要靠着自己提携……自己在他面前讲几句坏话,应当不打紧的吧?
寿公公有些嘲讽的一笑,“这睿公子啊,要能力没能力、要才智没才智,还不知道怎么伺候娘娘,总是气的娘娘跟他吵架……不是咱家小看他,要是他没个做娘娘哥哥的爹……他能算个什么东西?!怕是早就被娘娘随便扔一边去了!”
“便是现在,说到底,他不也是娘娘手下的一个奴才?顶多就是比咱们这些人受宠些罢了……而且啊,就他这样做下去,指不定哪天就把娘娘的好感给做完了呢!”
“公公说的是,像我们这样的奴才,还是应当小心本分些才好。”胡明义连连点头,十分认可寿公公的话。“我看啊,像睿公子那样的,是肯定不能长久的!还是公公这样的,才能在娘娘面前,笑到最后啊。”
顿了顿,他又有些愧疚的拱拱手,“刚刚看睿公子坐车,却是提醒了我一下……我家娘子出门上香,还等着我去接她呢!现在眼看着我是走不开了,只能派个手下过去……”
“公公不介意我暂离一会儿,去跟手下交代几句吧?”
寿公公被恭维的舒坦极了,连想都没想就摆摆手道:“这点子小事还要跟咱家说,你只管去吧!”
胡明义感激一笑,招手叫了一个手下,两人一起往僻静处去了。
寿公公只想着胡明义要交代的事情是跟他娘子有关的,避一避人也很正常,而且他叫走的那个护卫也是个一脸老实相的,就并没有多想。
而绿绣寒声若是在这里,却是要认出那个护卫来了……那不正是那天在山林外护守,还赶他们走的那个护卫吗?
胡明义拉着那个护卫到了僻静无人的地方,压低声音交代道:“去禀告太子……公孙睿已经出宫,可以行动了。”
那护卫有些迟疑,再次确认到,“你可能肯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