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过饭,苏香薷就带着两个儿媳忙开了,不是忙刷坛子就是洗菜。
“大丫,你带着二丫三丫把萝卜洗洗。”苏香薷腌着肉说道。
“哎。”白初冬进了厨房端出来一个大盆舀上水洗萝卜。
“姐,这个要不要挖掉啊?”白初夏指着萝卜上一个小黑窝问。
“挖了吧。”白初雪说。
从镇上买回来的肉一部分腌在了坛子里,一部分被白孝来拿起剁碎灌了香肠。
苏香薷没见过这做法,只给了他三斤的肉用作灌香肠。
“奶,这鱼不刮鳞就腌啊?”白初夏蹲旁边好奇的问。
苏香薷瞅孙女一眼,“不刮,等吃的时候洗洗盐再刮。”
“哦。”白初夏看了会儿又跑去腌咸菜那边。
只见李莲花一层盐一层菜这样腌着,白初夏捏起一块盐粒子舔了舔,小脸皱成一团,噫,齁咸。
这给李莲花看笑了,“傻丫你舔这玩意干啥。”
“嘿嘿。”白初夏尴尬的笑笑。
厨房里边飘过来一阵香味,家里小孩全都奔厨房门口瞅着。
白孝来正在煮刚刚灌好的香肠,见娃们都馋了,便做主切了一根给他们煎了吃。
“爹,你放了啥?”白初夏好奇的问,这里可没有啥万能调料能放的。
白孝来嘿嘿一笑,“我放了点小茴香。”
“难怪那么好吃哩。”白初夏笑眯眯的夸奖。
“娘你尝尝。”小乖宝举着烤肠跑过去递到方清清嘴边。
“嗯,香滴很。”
“给奶也尝尝。”苏香薷咽了下口水,刚才就闻见味了,没想到老二做的这玩意这么香。
小乖宝吹了吹香肠递过去,眼睛盯着手里的肠,“奶,你慢点吃,烫。”
尝过后香肠后,苏香薷当即去厨房找了白孝来让他再剁点肉多灌点。
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方清清捶捶蹲酸的腿,这腌菜太耗体力了啊。
“快洗洗睡觉去吧。”苏香薷拍拍手,大家才散去回了房间。
娃们早已在床上入了梦乡,小乖宝和白初夏在夜色里躺床上嘎吱嘎吱吃着蛋黄卷,牛奶味的。
一年将近夜,万里未归人。
鸡还未叫,早上四点多的时候,白家人便起床了,没喊娃们,只是他们几个大人,叶笙也带着白孝雨从镇上赶回来了。
“轻点搬,别吵醒娃们。”白孝夜嘱咐道。
每个人的手里都提了两三捆的黄纸,拿上两根火折子举上火把出了门,直奔十字路口那边。
没有坟,只能拿根树枝画个很大的圈,将纸钱放那里面烧。
白益涵颤抖着手拿起纸钱点燃,冲黑漆漆的远方喊道:“快过年啦,都家来拿点钱去买点吃的喝的用的啊。”
随着一叠一叠的纸钱点燃,火大了起来,映照着在场的每个人脸上。
“在底下想吃啥就买啊。”苏香薷蹲下边往里添纸钱边念叨,“秀姐儿啊,你也别省啦,省一辈儿了……呜呜呜”
念叨着,老太太掩面哭了起来,眼眶里的泪顺着指缝淌了下来。
“老大,来给你三爷爷添点钱,你小时候被蛇咬了屁股,是他给你把毒吸出来的。”
白孝夜忙蹲下往里面添纸钱,“三爷爷,我给你送钱来了。”
方清清的古代记忆很少,看着这一幕也难免动容,在旁边默默的将纸钱添到火里边。
一股风吹过,把烟吹得到处是,灰烬被卷得散开。
“来家拿钱啦。”老爷子念叨着,将剩下的纸钱全放在里边烧了。
烧完了纸钱,一家人怀着悲伤的心情回了家里。
老太太抑不住眼泪,一直在捂脸哭着,哭这好好的一个白家村就只剩他们一户,哭这些同村的娃们还没长大就被昏官给狠心的杀了,哭走的时候也没能让村里人入土为安。
白初夏梦中惊醒,扭头看了看窗外,蒙蒙亮,“乖宝,你听见啥声没?”
“没啊。”小乖宝迷迷瞪瞪的回答,又往被窝里缩了缩。
白初夏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好像是家里人都起了,她也睡不着了,便从床上直接爬了起来。
进堂屋里就瞅见西边的房间门也没关,老太太一个人坐在房间的床上,“奶咋了?”白初夏进了屋问。
苏香薷急忙抹抹脸,掀开被子让白初夏进来,“咋那么早起来了?”
“睡不着了。”
“再躺会啊乖。”
祖孙俩就这么坐在被窝里边,老太太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奶,你刚才是不哭了?”白初夏握着苏香薷的手问。
“唉。”
“会好起来的。”白初夏说,她也不知是啥事让老太太哭了,只能说点话安慰。
天大亮时候,祖孙俩从床上爬起来,苏香薷擦擦脸开始忙活,今天约了人一块去做豆腐呢。
虽然今年大水冲了庄稼,但是各家好歹都有旧粮,再加上官府发的粮和银子,也能过个年。
“大娘,你家豆子呢?我帮你搬。”严嫂手里边拎了半口袋的豆子笑眯眯的说。
“咱俩一块去。”苏香薷说,拎着买来的豆子一块去有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