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抢光了。
等货终于到了手,心终于放了下来,再去瞅外面动静,才发现似乎几家的货都被补齐了。
这批货的数量加起来可不少,若不是自家毁掉的货还在那儿扔着,他们真要怀疑是不是那薛知县使了什么妖法偷换了他们的货。
话不多说,很快就到了出货的日子。
幸亏的是交易很顺利,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也是这次实在太不顺利,一路上就没少碰见事,到了地方又是逢上那种天气,让人心中惴惴。
终于一切尘埃落定,各家各商行的人都离开了,定海县从上到下都丰收了一笔。
最大的赢家当是薛庭儴,没少给县里创收,自己也做了一大笔买卖。
尤其这种无本的买卖,做起来格外有成就感,就是把高升等人累得不轻,为了这些货好些日子没睡一个好觉了。
薛庭儴有了银子后,又开始折腾起来。
扩建仓房是其一,他又带着人去了码头,连着数日都去看了,看得定海后所那里心惊肉跳之际,得来一个消息,薛知县要修码头了。
薛老爷说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码头实在太破旧了,还是修一修吧。
知县大人说修,自然全县开动去修。
不光把港口拓宽了,码头也重修了一遍,全部被铺上了青石砖,简直与之前不能同日而语。
这一修便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很快又到了下次交易的时候。
这次所有人都学了乖,进城的时候该塞好处的赛好处,仓房也都定下了,租银一分都不少。到了出货当日,不用门吏说话,就按照一车货十两银子给了买路钱。
一切都皆大欢喜,可这一次却出了事。
还是一场不小的事。
薛庭儴正搂着招儿睡得香,被人给叫醒了。
是县衙里的衙役,说是海边出了事。
薛庭儴正打算带人去看看情况,被樊县丞死拉活拽地拽住了。
“去不得,去不得!”
樊大柱满脸惊疑不定,似乎被吓得不轻,手里拽着薛庭儴,嘴里命着衙役:“出去敲锣,让全县戒备,锁紧城门,没有上面的命令,一律不准开。”
那些被匆忙召集而来的衙役们,衣帽都还没穿戴整齐,就匆匆忙忙跑出县衙。
很快外面就响起一阵鸣锣之声,一下子整个县城就从梦中惊醒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倭寇,是倭寇!”
樊大柱连番下了许多命令,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此时被薛庭儴拽着询问,也只能回了这么一句。
“什么倭寇不倭寇的!”
一旁的周礼哭丧着脸,说:“大人,这次是真的,真的倭寇!”
若论倭寇闹得最凶的时候,还要追溯到前朝。
所谓的倭寇最起初不过是倭国战乱,以至于民不聊生,一些在本土混不下去的武士、平民,成群结队袭击邻国沿海一带。而大明朝的海岸线是最长的,难免被其骚扰。
不过这只是最起初,之后闹倭寇的原因就有些复杂了。
朝廷本就对开海之事敏感,因为闹倭寇的事,海禁是紧了松,松了又紧。而一些沿海商人因为不满朝廷海禁,便雇佣了一些倭寇在沿海一带生事,暗里行走私之实。其实雇佣的人员混杂,都是临海一带各国流民,其中少不了有些倭国浪人,却因为倭寇的名头在外,自然就被一并论之。
这就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因为倭寇禁海,因为禁海,倭寇闹得越是凶。渐渐因为禁海的原因,也有一些沿海的老百姓日子无以为继,也反身成了倭寇。更有一些走私商人因为利益分配不均,发生了一些流血事件,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有一些倭人,自然关于倭寇的风浪就越来越大。
前朝中后期,东海南海中近到濠镜,远到琉球、吕宋、倭国、满刺加、文莱一带,也算是百花齐放,诞生了无数海盗海商,在这片海域中掀起种种风浪。更有不少西洋来的夷人,在其中搅风搅雨,而这些人所有的目标不过是华夏这片物产富饶的大地。
古有丝绸之路,而今有海上丝绸之路。
曾有人云:“盖海外之夷,有大西洋,有东洋……是两夷者,皆好中国绫缎杂缯,其土不蚕,惟籍中国之丝到彼,能织精好缎匹,服之以为华好,是以中国湖(州)丝百斤,值银百两者……
可见一斑!
不光是丝绸,还有各类绢、棉、纱、缎、天鹅绒、金丝、金襕、瓷器,乃至纸张与各类中药,甚至是沿海一代百姓造作小巧技艺,以及女红针黹,皆于洋船行销。
这片富饶而辽阔的大地,对外面的人来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藏宝窟,引得无数人蜂拥而至。
这些人有的消失在茫茫海洋,有的被官府打击远遁海外,还有不少人依旧汲汲营营。而定海县的这处港口,不过是沧海一粟,因为和双屿岛隔岸相对,双屿岛面临琉球,倭国等国,又南邻南海,北接东海,地理位置十分优越,才会在近些年来再度兴起。
而海面是如此辽阔,有人垄断,自然有人不甘。
所以樊大柱口中所言的倭寇,并不是真的倭寇,不过是有人眼红这些世家商行的暴利,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