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就是他吧,此子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择。且我观其在县试与府试的卷子,发现此子是个特别适合做官的人。”沈复敲着桌案道。
闻言,苏由涧和方晋不禁有些微愣,有些不太明白沈复所言是何意思。
做官的人?
什么才是适合做官的人?
有些人天生含着金钥匙出生,只要自己稍加努力些,就能做官。可有些人明明人才出众,却可能一辈子默默无闻。
沈复站了起来:“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苏伯父和方大人若是好奇,可拿此子前两次考卷一观。”
沈复离开了,剩下的两人却是被猫爪子挠心似的痒。
幸好苏由涧是提学官,县试府试前十的考卷都有刻本递上来,他当即命人去拿来一观。
两人相互交替着看,县试的考卷让两人眼前一亮,可府试的卷子却是平平无奇。倒也不能说不好,只是怎么说呢,看其文章对方的未免有些太迂腐僵化了。
最终还是苏由涧看出了端倪,不禁抚须一笑:“那就他吧。”
方晋不解,苏由涧道:“你与周作新此人是同年,应该了解他的性子。”
果然,方晋当场会意过来,有些失笑地点点头:“那就是他吧。”
待到放案那一日,府学宫门前张贴的长案之上,第一行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薛庭儴。
第89章
这几日招儿特别闲,每日就是来回于家里和后山。
这让赵氏觉得特别稀奇,知晓招儿是在外面做亏了买卖,才会回家的,免不了会说几句风凉话。
“让我说,妇道人家就该老老实实在家待着,非要出头做个什么买卖。现在亏得灰头土脸回来了,这不是瞎折腾。”
“既然回来了,就给家里干活,闲得你天天四处跑。”
现如今赵氏说话一般没什么人理她,顶多也就是薛青柏孝顺陪她说两句,也免得她太过难堪。可这次薛青柏都不接她话茬了,赵氏只能自说自话。
不过这次赵氏有了帮手,那就是薛老爷子。
薛老爷子也认为招儿最好还是别瞎折腾了,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比较好。
“你年岁也不小了,你奶说得没错,总是四处跑也不像话。之前也就算了,以后还是注意些,没事就帮你奶在家干活。”
孙氏望了望赵氏,又去望薛老爷子,正打算说什么,被招儿拽了一把。
招儿笑眯眯地道:“爷说的是,以后我尽量不往外头跑。”
“这就对了。”赵氏站在正房门前,居高临下往这边看了一眼,依旧是嫌弃:“瞧你现在黑的,哪有个丫头样子,也就仗着是订给了狗子,不然你看哪家人会要你这样的媳妇。”
说话间,招儿和孙氏就走出了家门。
孙氏劝道:“你阿奶现在嘴越来越碎了,也越来越烦人,你别理她。”
“四婶,我要是把她说的话听在耳里,早就气死了。你放心,她说她的,我从来不听。”
孙氏点点头,两人又说了几句话,走到半道时分道扬镳。孙氏惯例还是上后山去,而招儿则是打算带黑子去河里洗个澡。
等招儿领着黑子到河边时,已经有许多妇人在洗衣裳了。见了招儿来,纷纷跟她打着招呼。
“婶儿嫂子们,你们在上头,我领黑子在下面,也免得弄污了你们的水。”招儿领着黑子找了个下游一点的地方,就让黑子站在水齐它小肚子的地方,撩着水给它洗澡。
先把身上的毛打湿了,再用皂角去污,不过招儿用的更高级一些,是胰子。皂角虽然去污,但每次给黑子洗了,等干了后毛会显得很干燥,后来招儿就试着用胰子给它洗,倒是用得挺不错。
“招儿,你这可真是不俭省,给狗用胰子。胰子比角子可贵多了,哪有给狗用胰子的。”
“婶儿,我这也是随手拿错了,总不能再回去一趟,就先用着吧。”
“这一块儿胰子不大,给狗洗两下就没了,你这手指头缝也真是大得很。”
就有人打趣她:“人家用胰子还是角子,倒碍着你的事了?人家招儿能挣,爱用啥用啥。”
这个叫花婶儿的就反驳上了:“我这不也是替招儿心疼么。”
“用得着你心疼。”
“就是就是。”
一群妇人七嘴八舌地一顿打岔,这事就算是过了。
可招儿难得出来一趟,免不了就有人对她好奇,一会儿问问最近咋没出去,听说在外头做买卖亏了本钱才回来,还问招儿亏了多少。当然也少不了有人问她啥时候和薛庭儴成亲的,她如今岁数也不小了,再拖下去就成老姑娘了。
这就是招儿为啥没事的时候不喜欢上村里来,长舌妇人太多,你不理人家,就是你失了礼数,你真去理对方,能把你今天吃了啥饭都问出来。
“瞧瞧庭子现在这么出息,还能看的中招儿?我听人说读书人眼光都高,这庭子在外面一直没回来,莫不是看中了城里的哪家千金小姐啥的。”一个叫大田婶子的妇人道。
“哎呀,你会不会说话,什么看的中看不中,这婚事是当年青松两口子定下来的,翻破了大天去,老薛家也不敢悔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