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你怎么动了这种念头?”
“银子还有嫌扎手的?招儿带谁做不是做,带着咱们一起不是更好。”
“那还有姜武呢。再说了,姜武有车,咱家可没有车。人家现在买卖做得好好的,你再进去插一脚,那叫什么?我先跟你说,这个口你可不能和招儿开,没得让人以为咱们拿着身份硬是想分一杯羹。”
这茬孙氏倒是没想到,见男人态度坚决,她也没再说什么了,就是躺在那里忍不住就在想这事,想了半夜才睡着。
招儿洗了碗回屋,炕上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炕桌被擦得干干净净,放去了炕脚。铺盖也已铺好了,一床大垫褥铺在下头,上面两个被窝摆放得整整齐齐,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跟平常一样。
招儿心里有些安慰,明眼可见自打那次病后,小男人变了许多。知道帮她干活儿,也知道心疼人了。
想着之前他给自己的买的簪子耳坠,他才进学十日,平时还要念书,肯定闲暇的功夫都用来抄书了,而抄书赚的银钱都买了首饰送她,当即心里软了下来。
她不能因为自己心里有结,就摆脸色给他看。这么想着,她脸上带了些笑,声音也清脆起来:“等会儿不看书了就睡?”
“不看了。”
“也是,你平时日日看也累坏了,回家了咱不看书,让眼歇一歇。我去烧水,等会咱洗了就歇着。”
“我去烧水。”
以前都是招儿烧了水端来给他洗脚,他也想给她烧一会儿。
“你会烧火?”她揶揄道,眼角带笑,并没有鄙夷的意味。
“我当然会烧!”说着,他就闷头闷脑往外走,招儿拉都没拉住。
两人去了灶房,招儿还在说:“瞅瞅你,跟我犟啥,不就是烧个水,还非要争来抢去的。”
灶膛还是热的,里面还有些没灭的火星子,薛庭儴蹲在灶膛前就往里头填柴。
他闷头闷脑就拿柴往里填,等招儿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一股黑烟从灶膛里冒出来。
火没见着,烟倒是不少。
他自己被呛得咳了两声,招儿也是捂着鼻子直扇风。
“像你这样弄可不成,我跟你说,这种要用火钳子把暗火挑起,先少放些细柴让火烧着,再往里放粗柴。”
招儿一面说一面拿起火钳子把里头的柴都掏了出来,就见她丢了些细柴进去,用火钳子捣了几下,里面便有小火苗窜起,很快就变成大火苗,她这才又将方才挑出的柴放进去。
薛庭儴有些尴尬,原来招儿说他不会烧火,都是真的。他是真不会烧火,烧个火都能把人呛成这样。
他闷着嗓子道:“我下次就会了。”
招儿眼儿弯弯地点点头:“你聪明,什么一学就会了。”
他忍不住侧首去看她,灶膛里的火将她的脸照成了红色,红扑扑的,像抹了胭脂。吹弹可破,芳香可口。
可招儿实际上是最不喜欢搽脂抹粉的,在那梦里哪怕有钱了,也从来不弄这一套。她死了以后,他见过的女子似乎没有人不搽脂抹粉的,白白的脂粉掺杂着红艳艳的胭脂,像似带了张面具,面目模糊。
他忍不住往前凑了一些,又凑了一些。其实他也没想干什么,就是下意识往那里凑去了。
她猛地一下转头,差点没撞上他的鼻子。先是一愣,旋即哈哈的笑了起来。
“你看你鼻子,好像大黑。”
就见薛庭儴白净的脸上,就鼻子尖儿上黑了一块儿。这时一个热乎乎的东西挤了过来,伸出一只狗头,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好奇说它什么了。狗眼睛湿漉漉的,鼻尖儿也是一点黑,招儿笑得更大声了。
薛庭儴下意识伸手要去摸,却被招儿一把拉住手。
“快别摸,我给你擦了,让你一抹该真成小狗儿了。”
她的手又软又暖,笑得眉眼弯弯,他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她的手伸过来又收回去了,他下意识又去摸了摸鼻子。
“擦干净了?”
招儿点头:“擦干净了,真该让你照镜子看看,哈哈哈。”
薛庭儴有些窘,低声嚷:“有什么好笑的。”
“好好好,我不笑了。”
打岔的功夫,锅里的水也热了。
薛庭儴主动去把脚盆子拿来,招儿用大瓢往里头舀水。这时周氏端着东西进来,问:“这么早就歇啊?”
“也忙了一天,早点歇着。”
趁着招儿和周氏说话的功夫,薛庭儴端着装了水的脚盆子走了。
周氏笑着和招儿道:“狗儿现在越来越像样了,也知道帮你干活。”
招儿哈哈一笑:“总要长大的。对了,锅里剩下的水不用了,三婶你用吧。”
“好。”
薛庭儴把水盆端回屋。
别看这么短一段路,但这木盆又大又结实,还真是有些沉。
他摸了摸有些酸痛的胳膊,打算从明日起就把锻炼身体提上日程,也不怪招儿总拿他当弟弟,实在是他太不中用。
正想着,招儿跟着进来了。
“累着了吧,这盆儿沉。”
他忙站了起来,佯装一副无事的模样:“还行,不太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