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是给她们二人派差事了,便抖擞了精神,并肩进去。
敲开议事厅的门,谢笙端坐在主座上,周行山立在一旁。
察觉那个见不惯自己的赵攀不在场,月佼心中暗喜,更加肯定今日是要给自己与云照派差事了。
“月佼,听说你之前接触过不少洞天门的人?”谢笙半点不废话,开门见山道。
堪堪落座的月佼不知发生何事,只能略带踌躇地解释道:“我也不知那算不算接触,是见过不少的。”
“云照,你先稍安勿躁,”谢笙笑瞥了一眼不安分的云照,又对月佼道,“那你帮着瞧瞧,究竟是哪里不对。”
瞧什么?
月佼茫然地看着周行山走进内堂,不一会儿,领出来的竟是纪向真、苏忆彤与江信之。
他们三人皆未着官袍,都穿做江湖人的打扮,还是江湖上邪魔歪道中人最常见的那种。
“他们这样,与你从前见过的洞天门那些人,有何不同?”周行山眉心紧皱,扫了那三人一眼,又向月佼问道。
月佼一见这形势,心中立刻猜到,几位上官大约是想用他们三人扮作洞天门或邪魔歪道的人,去查什么案子。
因监察司的规矩是不允许打听别人手上的案子,她道也不问什么,以手指轻点着自己的下巴,认真盯着那三位同伴打量许久。
“是脸没对呀!”月佼忽然脱口而出。
纪向真当即跳脚:“我脸怎么了?打小就人见人夸,都说我长得好!”
江信之与苏忆彤虽未出声,但也是一脸的不服。
云照笑得前仰后合,却还是遵照谢笙的指令,并未插话。
周行山瞪了他们三人一眼,沉声喝道:“闭嘴,站好!”
于是三人立刻又端端正正排成一排,翻着白眼任月佼打量。
“他们的脸怎么了?”谢笙耐心地等待着月佼的解释。
月佼轻咬着下唇站起身来,走到三人跟前绕着看了一圈,才认真道:“他们长得太像好人了。”
又抬手戳了戳苏忆彤的腰,扭头看向谢笙,道:“腰身挺拔,铁骨铮铮……我反正没见过洞天门有这种样式的人。”
忍无可忍的苏忆彤目视前方,咬牙道:“在咱们中原,通常很少用‘样式’这个词来形容一个人。”
“哦,抱歉。”月佼摸摸鼻子,轻声偷笑。
虽她说得有些含糊,谢笙多少也明白了,是这几个年轻人的举止、神采都太过端正明亮,少了真正的江湖气,更没有眼下需要的那股子邪气。
谢笙当机立断:“阿行,你带云照去试试。”
在议事桌前坐得吊儿郎当的云照听到自己被点名,腾地一声跳将起来,摩拳擦掌地就跟着周行山进去了。
沉默中,纪向真弱弱看向谢笙,见她点头,这才开口道:“谢大人,其实可以让月佼试试。”
见谢笙挑眉,他赶忙又道:“她在江湖上的名声本来就是妖女,都不用刻意扮的。”
月佼不知眼前这一出具体是为了什么案子,便机灵地没有接话。
“二月初八那日在考场上,古西尘已当众揭露过月佼从前在江湖上的身份,”谢笙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叹着气道,“只怕她入右司为官的消息,早就传出京了……”
纪向真也不知打哪儿来的信心,与有荣焉道:“便是有人戳穿这一层,她也一定有法子的,她机灵死了!”
月佼忍不住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发现自己在纪向真眼里既是如此威风八面,满心顿生美滋滋。
谢笙将信将疑地盯着月佼思忖半晌,才犹豫着开口:“你也去换个装试试?”
“扮妖女”这种事月佼毕竟比其他人要驾轻就熟,方才被纪向真那么一夸,她多少有些得意忘形。又想着伙伴们都有差事可做了,独独自己落单那也太惨,于是便对谢笙道,“若是谢大人想瞧瞧我有没有妖女的资质,其实不用去换装那么麻烦的。”
语毕,她蹬蹬蹬一路小跑进绕到屏风后,悉悉索索捣鼓了一阵。
当她自屏风后站出来时,换装完毕的云照也刚好从内堂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静默半晌后,不约而同地勾起了唇角。
而一旁的苏忆彤垮下唇角,心知自己这趟差事怕是注定要让贤了。
这俩妖气横飞的死丫头,是比她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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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照只是换下官袍,一袭红裙,轻纱罩体,伴以眉眼之间的恣意疏狂,平日里时常被诟病的“站没站相”顿时就相得益彰了。
而月佼这个轻车熟路的,只是将之前束得规规整整的长发散下来,将内衬的领子敞开,腰带收得更紧,掐出盈盈不足一握的纤腰,再将湖色武袍的鸡心形衣领拉得低低的——
虽是仍是先前那素面朝天的模样,可谁都看得出她此刻的眼神举止与先前不同了。
她放软了腰身,款款行了几步,一个旋身横坐到椅子上,手肘撑着花几,轻托雪腮,懒懒一挑眼角,似笑非笑。
“妖女呢~是不能腰身板正~挺拔如松的,”连嗓音都变成了慵懒中透着些许莫测阴柔的鬼调调,“说话~要慢慢的。不能~正眼看人,拿眼角这么~一搭,目光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