谱盲弹。安溪没有他那么厉害,只能弹一些简单的曲子,但对顾徵经常弹的那些曲子和个人风格,她已经听惯听熟。
骤然听到一首陌生的曲子,风格不是古典音乐,而是流行音乐,安溪十分好奇问:“这是什么曲子?”她喜欢流行音乐,平时会听很多,她确定她之前没有听过这首曲子。
“好听吗?”顾徵问。
安溪凭着记忆哼了几句旋律,调子有些重,但节奏感很强,朗朗上口。她说:“不错,风格有点类似江一航的《暗色调》。”
顾徵眼里闪过一抹惊讶。安溪的乐感真的出乎意料地好。不过自从他开始教她弹钢琴,他也渐渐认同师兄原治平的看法,如果安溪从小开始学音乐,她的成就或许不会比他差。
顾徵嗯哼一声:“这首曲子的创作时间比《暗色调》早。”
“我只是说风格类似,没有说其他方面像。”安溪说,“谁写的曲子?怎么没听过?”
顾徵矜贵地抬了抬下巴,手指缓缓在琴键上滑动,不说话。
“难道是你写的?”安溪瞪大眼。
“不行吗?”顾徵斜睨她。
安溪立刻兴趣大增:“真的?有歌词吗?”
顾徵飞快说:“你别管。”
“真的有?哇塞,好厉害!快给我看看!”安溪戳着他的胳膊,难掩兴奋说,“比《暗色调》早……《暗色调》是江一航前年的作品,你十二三岁就开始自己写歌?”
“有什么奇怪?我八岁开始学钢琴。学了几年基础稳定了,开始学创作是正常的课程。”顾徵说。
“给我看歌词给我看歌词给我看歌词……”安溪不停碎碎念。
顾徵坚决不肯松口,一副“我就不给你看”的老僧入定模样。
他越是这样,安溪越心痒,好奇得抓心挠肺。她想了想,声音一软:“顾徵,给我看看嘛……”调子拖得长长的,撒娇。
顾徵手上一滑,立刻弹错了一个音,几乎条件反射斥道:“说话正常点!你从哪里学来这种怪模怪样的腔调?”他脸红耳赤,还好灯光昏暗,安溪看不清他的脸色。
安溪心虚了两秒。
能说有些小黄片上的女主就是这么嗲声嗲气地说话,然后男主会立刻对她言听计从,顺势扑倒吗?
当然是不能的!
安小溪反抱怨回去:“谁叫你不给我看歌词!”
“停电了怎么看?眼睛不要了?”顾徵力持镇定说。
安溪立刻机灵说:“你说的,来电了给我看?”
顾徵拿她没办法,无奈说:“我唱给你听,怎么样?”
安溪惊讶地张大嘴巴:“你会唱歌?”
顾徵白了她一眼:“有什么难的?学音乐的谁不会唱歌?”
“快唱快唱!”安溪双眼冒光,乖巧地坐定,竖起耳朵倾听。
顾徵看了她一眼,吸了一口气,双手重新放在琴键上,一连串流畅的前奏过后,是刚才他弹过的不知名曲子。
他的歌声踩着拍子响起,嗓音干净清冷,咬字清晰,情绪淡淡的,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然与讥嘲。
随着歌词一个字接一个字唱出来,安溪听懂了其中的意思,目瞪口呆,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不可否认,顾徵的嗓音很好听,非常干净清亮,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质感。
但是……
“这歌词是什么回事?”安溪一脸懵逼地低呼,“残缺不全的成人世界……天真的孩童,手里藏着尖刀……宿命的悲剧宛如伴生的藤蔓……”
这歌词也太阴暗残忍了吧?
满满的绝望,好像见不到一丝亮光,完全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写出来的。
顾徵脸一沉:“你也认为不是我写吗?太愤世嫉俗?”
“是啊!”安溪耿直说,“顾徵,你根本不像这样的人。”
顾徵不高兴说:“那是你不够了解我。”
安溪突然扑哧一笑。
顾徵紧紧皱起眉:“你觉得很可笑吗?”他对她有点失望。他还以为她会理解他,是他的知音,没想到她和那些人的反应一样。他是不是应该收回对她的喜欢?
安溪丝毫不知道他的心思纠结,笑着说:“不是。顾叔叔说你现在正处于叛逆期,很难教。但听到这些歌词,我认为你不是正处于叛逆期,而是处于叛逆期的恢复期。你的叛逆期应该是你写这些歌词的时候。现在的你比那时候好多了,难道你不觉得吗?”
顾徵平板说:“我没有叛逆期。”他的教育告诉他要时刻保持冷静理智,无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他都必须克制、克服。他才没有叛逆期!
安溪歪头看着他:“可是,现在你还能写出这种歌词吗?”
顾徵一愣。
安溪拍拍他的肩,安慰说:“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忘了吧!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好好的。这些歌词也不要了,你给我曲子,我帮你重新填词!”
顾徵怀疑说:“填词?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