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问。
站在窗前的女子,身着朱红曲裾深衣,下配白色及地裙裳,腰间系着宽腰带的勾勒出姣好的身形,头发尽数下垂,松散的披在脑后,发尾用玉扣束在一起,肩背挺直,远远望去,娇俏中又有凛然不可侵犯的贵气。
女子听闻侍女的叫声,猛然回头,额头上以玉石珠宝做成的发箍上的吊坠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晃动。
“当真?!”
听到可以出城,姬流月眼睛立马亮了,转而又迟疑道:“可是母亲那里?”
侍女抿嘴笑道:“夫人已向太夫人请示过了,太夫人也同意了,几位公子已在大门等着了,您是否要同去?”
“要去要去!”姬流月放心了,拉着侍女就往外走,“走走走,咱们现在就走!”
与杨戬分开后,又花了两个月时间,姬流月才找到西岐,西岐与她一路上见过的其他的城镇不一样,倒不是说街市的形貌,而是人的精神状态,人与人之间,关系似乎要亲近许多,即便贫苦,百姓的脸上的笑容也要真挚一些,门路的时候知道她是外来的,还热情的将她带到西伯侯府。
她一向心大,万事不过心,不过敲开西伯侯府大门的时候还是有些胆怯的,这里面住着她的亲人呢,可这些亲人她都没有好好跟他们相处过,十八年了,也不知道母亲和兄长还在不在,她记得离开的时候,兄长都胡子一大把,很有些年纪了,更何况母亲。
见过了杨家家破人亡的悲剧,她突然对这个没怎么生活过的家有了那么一丝期待。
所幸,母亲虽然年纪不小,但依然健在,满头银发精神抖擞,一见到她脸上的情绪就开始波动,等她拿出了离开之时的信物,更是直接扔了拐杖,三两步走过来将她一把搂住,嚎啕大哭。
“我的儿啊~,上天怜悯,在母亲在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
老夫人一哭,周围的人都跟着一起哭,满屋子女人的哭声响彻天际,姬流月的心也跟着一抖,不知道的必然以为西伯侯府出了什么事情。
最后还是她那同样年纪不小的嫂嫂率先止住了哭声,说些什么“妹妹今日归家,实是大喜事”“母亲若因着伤心损伤了身体,岂不是让大家跟着难过”之类的话安慰老太太。
周围的妇人也跟着说些好听话,老夫人这才慢慢止住了哭声,拉着她仔细的问着她这些年的经历。
姬流月将这些年是怎么过的马马虎虎讲了一下,尽挑些有意思的,不那么愉快的就跳过不提,为了逗老人开心,把自己迷路后,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的事情当成笑话着重描述了一番。
其实她的经历并不多,前面十八年跟师傅住在山上,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修炼,修炼的事情讲起来大家也不清楚,自然也就略过,遇到杨家兄妹后的逃亡自然也不好讲出来让老夫人担心,就算她尽量描述路上的见闻,也很快就讲完了。
老夫人听完握着她的手叹气:“我儿这些年实在是不易,唉,我六十岁才生下你,这本是上天赐予的福气,不想月儿你从出生便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离家后颠沛流离,母亲都以为你……你我母女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少太少啦。”
两岁的时候闺女被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老道士带走了,从此是半点音讯也无,这十来年她都以为女儿已经不在了,那么小小的一个孩子,身体还不好,离了父母亲人,能安全长大得有多难啊。
仍是她一生坚强,见惯风雨,想到拼死生下的小女儿,也忍不住黯然神伤,在完全没有希望的时候,以为已经失去的闺女突然回来了,无异于老天再次降下了一个大大的惊喜,稳重如她,也忍不住失态大哭。
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细细打量姬流月,看着看着眼眶又湿了,姬流月赶紧握住她的手,艰涩的道:“您别难过,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母,母亲。”
后面的两个字低到不可闻,老夫人却还是听到了,抖着声音道:“好,好。”
她的嫂嫂又开始打圆场:“母亲这些年一直想着妹妹,现下可好,妹妹回来了,咱们一家团聚岂不是天大的喜事?”
老夫人点点头:“没错,你妹妹回来了,待昌儿和考儿归来,咱们这才算是一家团聚了!”
姬流月一听,疑惑的问道:“兄长去了何处?”
她嫂子这才解释给她听,原来兄长四年前去朝歌朝供,这一去便未曾归来,约莫着是被大王留下了,她大侄子伯邑考三个月前打点了行装,打算去朝歌活动活动,将兄长接回来。
老夫人平静下来后,第一件事是把家里所有的人召集在一起,给她介绍这个大家庭,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头,听说振聋发聩的“姑姑”儿子,姬流月头晕眼花,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