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山得到了想要的消息,随即与林开山道别,返回县学小院提升实力。
现如今人族天骄接连出世,正暗中指挥着一支支义军反抗女帝的虫豸大周,沈青山如今的实力还有些低微,如若再不苦修一番,只怕当真连登上舞台的资格都没有。
林开山则前往涿州其他县城,继续宣扬观光道子儒道通神的光辉战绩,为人族儒道之崛起而继续努力。
与此同时,飞狐陉上,一道人影正在仓皇逃遁。
太行山延袤千里,百岭互连,千峰耸立,万壑沟深,山中多东西向横谷,如军都陉、蒲阴陉、飞狐陉,称“太行八陉”。
飞狐陉,亦称飞狐口,两崖峭立,一线微通,蜿蜒百余华里,萧萧然森森然,峪两边悬崖绝壁如刀劈斧斫一般,其雄拔之势峭丽之状,在太行八陉中都极为罕见,望者无不动魄惊魂。
然而这道仓皇失措的人影,此刻并无欣赏这雄拔奇景的心情,身后似乎正有着洪水猛兽追杀,令他狼狈到了极点。
这人头戴儒巾,身着儒衫,满脸皱纹,胡子雪白,身上那儒衫缝满了补丁,已经洗得有些发白,此刻已然沾满了血迹。
他不是旁人,正是沈青山的授业恩师,不久之前离奇失踪的县学先生,张夫子。
张夫子不知何故遭遇追杀,脸上纵横交错的沟壑皱纹更深了几分,左边袖子空空荡荡,竟是被人生生斩去了左臂,苍白如纸的脸上更不见一丝血色。
他本就只是个孱弱儒生,即便迈入了八品修身境,却并未给他带来强横的力量,不过是增长灵慧才气罢了。
但追杀他的人,却是两名修士,一名先天,一名筑基,根本不给他任何活路。
此刻张夫子慌不择路之下,已经逃到了飞狐陉的悬崖边上,望着那深不见底的幽深峡谷,脸上顿时露出了绝望之色。
“为什么?”
“你们为何要追杀老夫?”
“你们为何要残杀徐兄满门?”
张夫子面对着步步紧逼的两名强大修士,发出了愤怒的质问。
先前他之所以停课罢学,便是因为收到了老友的书信,得知好友命不久矣,这才会匆匆赶来相见,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这位徐姓好友与他一样,同样是个正统儒生,一生与诗书相伴,已经是九品儒生,二人可谓志同道合。
但张夫子万万没有想到,等他抵达好友府邸时,好友早已凄惨死去,他的家人也已经被人控制,这就是一个陷阱圈套!
猝不及防之下,张夫子被修士一击斩断了手臂,其余儒生见状奋起反抗,接连倒在了血泊之中,张夫子趁机逃出生天,一头扎进了这太行山脉之中,却也遭遇了致命追杀。
然而那名筑基修士听了这悲愤嘶吼,却是戏谑一笑,故意反问道:“逃啊?怎么不继续逃了?乖乖等死多好?非要耗费我等一番手脚。”
“你不过是个废物书生,竟然让我俩兄弟追杀了这么久,也算是死得瞑目了。”
两名修士狞笑一声,并不着急将张夫子击杀。
似乎在它们看来,只有慢慢将这个废物整死,才能发泄他们这一路追杀积攒的怨气怒火。
八品儒生虽然力量孱弱,但开窍之后明精事理,智慧增长,这两名修士又无追踪经验,若非手中持着儒气罗盘,当真险些被张夫子逃之夭夭。
“为什么?你们为何要设下圈套,袭杀儒生?”
“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书生,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
张夫子并不愚蠢,他已经反应过来,那就是一个圈套。
好友被这些修士制住,他们用好友家人逼迫威胁,强迫他写下信件,通传给他所有认识的儒生,如此这些修士好将儒生一网打尽!
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针对儒生的圈套!
世人多年的鄙夷嘲讽,突然遭遇的生死危机,这一切令张夫子险些崩溃,心中积攒已久的委屈压抑在此刻尽数化作了怒火。
他想要一个答案,想要一个真相。
两名修士听了这话,对视一眼后竟朗声大笑了起来。
“啧啧,多么可悲啊!”
“临死之前,连自己为什么会死都不知道,恐怕死了都不能瞑目。”
筑基修士狰狞一笑,
“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是儒生,你们这些养浩然正气的儒生,通通都该死!”
“圣地世家已下杀儒令,灭杀世间所有入品儒生!”
此话一出,张夫子呆立当场。
儒生,该死?
那些高高在上的圣地世家,竟然下令灭杀所有入品儒生!
这怎么可能?
儒生,有何错?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儒生养浩然正气,并非什么歪魔邪道,圣地世家为何容不下我们?”
张夫子神情恍惚,兀自喃喃低语。
他根本无法接受,对天下儒生下达灭杀令的,会是圣地世家,这世间人人称颂景仰的长生仙门!
若真是如此,那儒生……还有活路吗?
两个修士闻听此言,笑得更加放肆猖狂。
“真是可悲啊!”
“啧啧,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