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心头装了事儿,没回了寝院。
她往花园而去。
柳姨娘走后不久,那梅兰、月兰两位姨娘,也是往花园而言。
三人在花园里巧遇上了。不过,倒也不算巧,毕竟,春天里哪处儿花景最美,这不是赏景的好去嘛。
散散心,作为女眷而言,这也是消遣之一。
“妾见过柳姐姐。”梅兰、月半二位姨娘对柳映雪行了平辈礼节。
柳映寻笑了一笑,还是假意轻扶了一把二人。柳姨娘说道:“不必如此多礼。以前归以前,如今梅兰妹妹、月兰妹妹可都是二爷的枕边人了。往后,咱们少不得多打交道。”
“今日姐妹们巧遇上,也是一场缘分。”
柳映雪是明眼说了瞎话。
梅兰、月兰听了,也是捂嘴笑了一回。
一群女人的事情,在燕王府的后宅发生。
燕王府的前院书房内。
朱高孜与侄儿朱瞻元皆在读书。
不过,这是上午时分。
晌午后。
朱瞻元则是与三叔分开了。毕竟,他三叔年纪大了,这是到了成婚的年纪,这晌午后,倒是得了自由,也能去衙门里观摩一翻。
朱瞻元上午是由得儒士教导。
这晌午后,就是道衍和尚给朱瞻元讲课。
这老和尚,最爱给朱瞻元讲的,呵呵,倒是颇意外的玩意儿。单日是那佞臣的传记一则。双日则是那名臣的传记一则。
然后……
然后,自然就是第三日,温故而知新,再是回忆头一天前的佞臣故事。那是磨开了讲解。
接着,第四日,又是加忆了那头一天前的名臣故事。
总之,一个小故事,道衍和尚总要给朱瞻元讲了三回。三回后。这一则小故事,朱瞻元彻底的记下了,才算儿完事了。
“世孙,可有何等志向?”
道衍和尚在这一日查阅了朱瞻元的功课后,似乎随意的问了一句。
“瞻元尚小,不敢立志。”
朱瞻元躬身而立,在小桌前,正是摆开了纸张。
他准备练字呢。
这时候,回答了道衍和尚的话,也是小心谨慎几分。毕竟,他年纪再小,那也是活了一回。知道这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这等道理,太实在了。
朱瞻元哪会不知晓?
所以,道衍和尚虽然是他的师傅,奈何……
朱瞻元不是一个乐于信任别人的。哪怕是他自己培养的八个小书童,朱瞻元给予的,也不过是有限的信任。
信任别人的操守,呵呵,对于帝王而言,那不压于把性命搁于别人手中。
对于帝王而言,还是信任制度的好。
毕竟,人心易变。
而制度啊,那是相互制约的。
忠臣,不过是背叛的筹码不够。
以上这一句话,是朱瞻元前一世里,从他娘那里得来的至理名言。
至少,这一句名言,朱瞻元前一世,在他二叔身上用过好些回,回回都成功了。打那以后,朱瞻元对于心腹这个词,就换了一种理解。
心腹?
还不如说是心腹之患也。
“你是燕王府的世孙,可以有大志向。”道衍和尚不轻不重的说了这么一句话道。
“君子立长志,小人长立志。我当以君子为目标,待寻得长久志向后,方才谈论。如今,不过努力读书,希望能搏长辈们的欢笑,就满足了。”
朱瞻元在道衍和尚的面前,滴水不露。
但是,又实则是什么都漏了。
因为,有时候,有些东西,不用讲得太明白。
聪明人,都有默契的。
朱瞻元想用聪明人的态度,对待了他的这位师傅。
道衍和尚哈哈笑了。
“世孙的态度,贫僧明白了。”
道衍和尚这般回道。
“在师傅面前,我尚多有不足,望师傅一直多多指正。”朱瞻元的态度很谦恭。
对于教导自己学问的人,朱瞻元一直以为,他应该保持足够的尊敬。毕竟,这对别人的尊敬,同时,亦是对他自己的尊敬。
“王爷既然让世孙在贫僧之处学习,贫僧必然竭尽所能。”道衍和尚没有推脱之意。
“世孙,今日所讲的隋朝炀帝一说,您有何等的解读?”道衍和尚随口问了一句,然后,状似无意的笑道:“若世孙一事回答不上来,不妨慢慢想一想。再通透后,再回答回妨。”
“诺。”
朱瞻元平音的回了一声。
然后,他是的思量了。
“南灭陈国有奇功,北定胡疆混一统。”
“三征之前身先死,定叹明君太匆匆。”
朱瞻元不语,提笔在纸上,就是书了这么一首小诗。
一首他觉得,陏炀帝可惜了的四言之诗。
道衍和尚一看后,感叹了一回。然后,目光炯然的望着世孙朱瞻元。道衍和尚沉吟良久后,问道:“此诗是世孙此时此刻之感想?”
道衍和尚对于世孙的聪慧,真是感叹感叹啊。
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