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死之前,上了折子,求宏武帝准他的子嗣们,全数守孝,一一罢官回家。
宏武帝一直待兄弟甚好,于是,大笔一挥,批了这份遗逝。
魏王的后事,极境的哀荣。
但是,这些掩盖不了,徐氏一族注定的落寞。
魏王不在了,魏王的子嗣,一一是免了官职。所以,魏王府可谓是朝廷之内,元气大伤。一时间,整个魏王府,都是龟缩起了全部的势力来。
朱高熙身为魏王的外孙。
他自然是领了妻子福娘,前去给外祖父致礼。
在魏王府……
不,应该是魏国公府内。
因为魏王的过逝,徐惠桢是降一等袭爵,从父亲手中接过的是魏国公的爵位。
“大舅舅,您节哀。”
对于魏国公徐惠桢,朱高熙感情甚好。所以,他宽慰了他的舅舅时,那是真情实意。
这厢里,朱高熙在与舅舅与表兄弟们谈话。
那厢里,福娘在与舅母们谈话。
都是亲戚,相互又是见上了些回的。所以,谈话时,自在是自在了,就是气氛有些压抑。
对于燕王府一系而言,魏王的离世,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也许魏王在时,没有明面上支持了燕王,但是,不表态,有时候就是一种表态。如今,徐氏一族的惨淡,如何不让心有戚戚焉。
晚间。
京城燕王府内。
朱高熙是有些愁容。
福娘关切的安慰了话。只是,福娘亦是知道的,夫君的难受,也只能让时光慢慢来消磨。谁让夫君打小在京城长大,与外祖家的关系过于亲近。
人的感情,就是相处而来。
血脉之间,血浓于水。
魏王之于朱高熙,那是仁慈的长辈,是让亲近的外祖父。感情自然是深厚的。
“燕地加急来信,母妃会赶回京城奔丧。”
福娘对夫君讲了此事。
这信是福娘在府内先接到的。所以,她自然是告诉了夫君。
“母妃回京城?”朱高熙念了一句,然后,反映了过来,他说道:“父王、母妃他们都会回京城的。”
这一点,朱高熙肯定的。毕竟,外祖父过逝了。身为女婿的父王,身为嫡女的母妃,肯定回归来的。就是二弟、三弟,同样会回京城来。
“可惜了,母妃没见到了外祖父的最后一面。”朱高熙是可怜他的母妃,这是真正的伤心事。
“唉……”
朱高熙是一声叹息。
在小榻上,装了睡的朱瞻元是听到了父母的谈话。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朱瞻元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外曾祖父魏王病倒了。那时候,朱瞻元就有些想明白了,前一世,他爹为何会那么容易被人算计了……
因为,徐氏一族被皇曾祖父在宏武后期,打压的太利害了。
京城之中,徐氏一族的龟缩,让燕王府在京城内是独木难支。所以,他爹才会容易被人暗算了。
朱瞻元想到了,徐氏一族注定的落寞,以及未来燕王府更加黑暗的那些年。朱瞻元真是恨啊,恨不能快快长大。
一个小婴儿的身体,什么都做不了。
朱瞻元的未来大计,需要时间。他需要长大些,才能找到了机会实施。
不管朱瞻元如何想?
时光是不会等人的。
燕王、燕王妃,以及他们的嫡次子朱高晸,嫡三子朱高孜,是一起在腊月赶回了京城。
归来之时。
燕王妃整个人都是一脸的憔悴。
对于父亲的过逝,燕王妃是按受不能的。因为,离京之时,她去探望过他的父亲。那时候的魏王是气色正好,瞧着那等健康的状态,再活些好些年完全没问题。
至于燕王嘛,是在从魏国公府里,给岳父致礼之后,就是老实的待在了燕王府内。
对于皇宫里的宏武帝,除了刚回时,去请安了一回。其它的时候,燕王很本份。但是,在燕王的心底,积压了很多的愤怒。
京城,燕王府的书房内。
燕王是写了无数的大字。
那些大字,是无数个“忍”字。
燕王在静心,燕王却是静不下心来。
“大师,京城已经无本王的立锥之地。以您之见,本王是否应该在接下来的年月里,安份守己的待在了燕地?”燕王搁了笔,停了那写着的“忍”字。对道衍和尚问道。
道衍和尚念一声“阿弥陀佛”。尔后,他说道:“王爷已经下定决定,何苦来问了贫僧?”
“一切缘法,当由王爷定夺才是。”
道衍和尚如此讲道。
燕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说道:“是啊,一切当由本王定夺,本王只是不甘心,不甘心……”
“算了。”
最终,燕王忍下了愤怒,他说道:“终归是父皇的意思。我身为人子,除了顺从,亦能如何?”
“待他年,待他年……”
燕王最终没有继承的说下去。
燕王很清楚。他的父皇不是手软的。
既然宏武帝要立了皇太孙,那么,宏武帝就一定会为皇太孙扫平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