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颐充耳不闻,将双手叠着放在王书生的胸前使劲的按压,为了加大力度,甚至将整个身子都往双手倾斜,然后掰开王书生的嘴开始做人工呼吸。
“天啊,我夫君死了都不得安宁,竟然还要被你这贼子轻薄……”这时一个妇女呼喊着跑近,一把将周颐推开。
周颐额头直冒黑线,轻薄?他是男的,虽然还只是个小男人,但要轻薄找的也是小姑娘吧,谁会轻薄一个大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尖嘴猴腮竹竿似的男人。
周颐让开站起身,那书生的老婆也看清了周颐的样子,知道搞错了,不管怎样,面前还是小娃娃,怎得也不会对他夫君咋样,不过很快就又愤怒了起来:“你这小娃子做什么,我夫君好歹是读书人,现在人都去了,你竟然还把他当玩具!”
“我是在救你夫君。”无奈,周颐只得出声解释。
“你放屁,就你那……嘴对嘴那样就能救我夫君?”妇女一脸不相信。
周颐摸摸下巴,“我是不是在救你夫君,你爱信不信,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你夫君都死了,你为何眼泪都不掉一颗?”
“呜呜呜呜呜……夫君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咳怎么办啊!”那妇女听了周颐的话,眨眨眼睛,然后像忽然反应过来,扑到在王书生身上,哭天抢地起来。
“咳咳咳……”这时候王书生突然咳出声,咳出一大口水,睁开了眼睛。
“活了,真的活了!!”见王书生真的睁开了眼睛,围观的人大惊。
“夫君,你真的活了?”妇女的话语里有的只是满满的不敢置信,而无一丝欣喜。
周颐盯着妇女看了几眼,这女人有问题。
“天啊,真的救活了,这是小神医啊!”有人对着周颐大叫。
周颐听的大囧,不过就是个常识性的急救措施,竟然被人称作小神医,这太让人羞耻了,忙拉着周老二跑了。
“六郎,你咋会这些?”周老二人一脸惊奇。
“那书生不是吸了水才醒不来的嘛,我想着要是把他的水挤出来,那人不是就活了!”周颐一脸理所当然的对周老二说道。
“哈哈,我儿子就是聪明。”周老二完全接受了周颐的说法,反正在他心里周颐本就聪慧无比,现在救了一个溺水的人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南苑府城的八卦业似乎和广安县一脉相传,没多久,城里就出现了起死回生的小神医版本,周颐偶尔听了一耳朵,那故事里只把他描述的宛如天神下凡,浑身冒着圣光。
这么会想,怎么不去编小说啊!周颐满头黑线的想。
由于第一场已放榜,很多没考过的考生便彻底放纵了,连续几天夜里周颐都听见隔壁房间里传来鬼哭狼嚎,周老二为了怕打扰周颐休息,专门用手将他的耳朵堵住。
如此过了两天,院试第二场终于开考了,周颐也松了口气,早考完早了事,天天晚上听着那些失意考生痛哭简直就是堪比地狱般的折磨。
第二场考的和第一场并无多大区别,只是因为有资格考第二场的只有一百人,整个考场就空旷了许多。
而凑巧的是,赵宇文就坐在周颐的对面,两人抬眼对视的时候,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惊讶。
赵宇文这次院试第一场拿了第一名,但这不是最终成绩,还要考过第二场之后,综合排名,到时候第一名就会成为禀生,可以从朝廷领粮食和例银。
对于秀才来说,这是莫大的荣耀。
赵宇文看见周颐挺了挺胸,眼里战意满满,这个禀生他拿定了。
周颐倒是无所谓,禀生那点儿粮食和例银周颐并不放在心上,反正这又不是会试,名次的好坏直接关系着官位的高低,现在得到禀生,除了一点儿虚名,并无多大的实际好处。
他想的开,答起题来自然平心静气,反倒是赵宇文,有了得失心,答题的时候分外紧张。
下午落山之前,钟声敲响,周颐终于完成了院试,交了卷出了考场。
“周颐……”周颐转过身,看着向他跑来的赵宇文。
“有事?”周颐歪歪头问。
“你第一场是何名次?”由于公布的是案号,除了自己外,都不知道榜单上其他的人是哪些。
这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周颐也不想故弄神秘,便直接说道:“第五,离你远得很。”
赵宇文闻言松了口气,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将周颐看的何其重,“嗯,你这么小的年龄,能考到第五名已经很好了。”似乎是确定周颐和自己有了一定的差距,风度又重新回到了赵宇文的身上,还知道安慰安慰周颐。
“谢啦!”周颐知道赵宇文除了有些年轻人的气盛和争强好胜外,本质还是个可爱boy的,所以大方的接受了他不走心的安慰,然后转身离开。
周颐笑得特灿烂,特纯真,以致赵宇文受到他的笑容感染,望着周颐的背影自责,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听到他考的没我好,我这么高兴,但是周颐却这么真心对我……
三伏天本就燥热难当,而等着揭榜的考生们更是为这炎热的天气添了几分浓稠的紧张。
送榜的这天一大早,周老二就在屋子里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