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把好多天的纸都用完了。
拿起来一看,发现字迹浑圆了许多,这倒是给他了一个安慰 ,总算又进步了一点儿。
收拾好纸墨 ,周颐在暮色中沿着小河向家里走去。
这时候有许多白天劳作的大人都在外歇凉,看周颐胖嘟嘟白净净,穿着一件蓝色细布长袍,头上挽了一个发髻的样子,一看和村里的泥猴儿就大不一样。
“六郎,又练字呢!”有人招呼。
“嗯,三叔公,您歇凉呢!”周颐眉眼弯弯的问候。
三叔公一张老褶子脸就笑开了,“是啊,你是个好娃娃,好好念书。”周颐的太祖父一共三兄弟,除了最大的太祖父去世了外,另外的二叔公三叔公都还在世,四世同堂的大家庭。
穿过村里,不断的有人唤周颐,周颐也很有礼貌的各种叔叔伯伯爷爷奶奶叫过去,让本就喜欢他的村里人更加有了好印象。
终于到了家,周颐的嘴巴都快叫干了,抱着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才解了渴。王艳责怪:“喝水不要太急了,当心呛着。”
没一会儿,周老二带着王元也进了家门,王艳把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桌,本来不是农闲的时候是只吃两顿饭的,但王艳心疼周颐和周老二各自辛苦,晚上便会简单吃一些,现在王元来了,晚饭更是成了正餐。
王元今年十四岁,但人高马大,和王虎站在一起也不遑多让,他吃饭的豪迈劲带动的周颐都多喝了一碗稀粥。
吃饱了王元看了看桌子,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吃多了。”
“你这是说的啥话 ,能吃是福,要不然能有这体格,能打这么多猎”王艳嗔道。
周老二看着王元的身体满是艳羡,六郎啥都好,就是身子弱了些。周颐要是知道周老二的想法,肯定会捏着身上的肉窝窝发窘。
“是啊,多吃些,你今天可帮了我大忙。”周老二拍拍王元的肩膀,感概的说道,今天王元帮着他忙上忙下的,只要周老二说了,王元保准一点儿水分都不打。
“我爹就叫我听姑姑和姑父的话。”
周颐看着王元若有所思,大舅将王元派来除了帮忙,心里肯定也是不想王元打猎的,毕竟那太危险了,可怜天下父母心。
后面的几天,周老二带着王元请了村里的人帮忙,一个简易的作坊已经盖了起来,就选在村口的官道边,这里原本是一片荒地,因为太过贫瘠,也没什么开荒的价值,就这么被闲置了下来,周老二花了些钱租了一年。
说是作坊,其实也就是搭了一个大棚子,周围用木材圈起来,顶上搭的茅草。木材也是从村里买的,下湾村后面连绵一大片山,山里瑰宝多,这些靠天吃饭的农人对大自然的馈赠最懂得敬畏,要是遇上灾年,这些大山就能救命。
村里人平时上山砍柴,捡些山货,也非常注重山林的维护,砍了树必定要补上树苗,现在周老二一下买了七八两银子的木材,每家差不多能分到四十文,这就差不多够一个三口之家的农户一个月嚼用了,所以要补树苗也都高兴。
又是盖作坊,买木材,还在村里一下请了这么多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村里人的好奇,纷纷打听周老二要干啥。
周老二只说要做衣柜,其余的就不肯说了。
三叔公和二叔公还一起上门来表达了担忧:“六郎还在念书,你手艺好,做木匠话也能维持过去,可不要贪多,搞这么大动静要是趴下了可就难爬起来了!”
周老二只得好言解释了一番,末了二叔公和三叔公还是忧心忡忡的走了,其实他们倒不是真的对周老二有多担心,他们怕的是周老二亏了,连带了周颐。周颐做为下湾村这么多年头一个考上白鹿书院的,早就在下湾村出了名,又听说了他为周老二在王家门前的一番作为后,更加认定周颐不凡,可不是不凡么,一看周颐就自带文曲星的光环。他们周家祖祖辈辈都是泥腿子,现在看周颐有这个潜力,两个知天命的老头儿就格外关心,指望着周颐出息了带擎周家呢!
周颐没想到同族之内竟然这么看好他。
周老二下定了决心,还是很有行动力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中进行。没过几天,周老二把人请齐了,相熟的木匠也请了来,作坊便开始了动工。
一开始不熟悉。磕磕绊绊的,效率不高,等过了些天,渐渐摸索出了门道,动作就快了许多。周颐还出主意让按天结钱改成按件计费,这样一来,所有人的情绪都高涨,产量更是猛增,一天能制作三十多架衣柜,大大的超出了周老二原先估计的二十架。而帮工的人因为做的多,得到的工钱也多了,双方皆大欢喜。
这其中,周老二让王元充作监工,务必要保证质量,王元一根筋,瞪着一双大眼睛严格按照周老二的话执行。他那小山般的身体带给人莫大的压力,一些本来还想取些巧的人见了,顿时打消了小心思。
在作坊开工十天后,周老二带着周颐在县里物色铺子,最后他们看重了一间要出租的带小院儿的铺子,原先开的是米铺,原来的老板要回家乡,不租了,铺子的主人正招租。
周颐看了,觉得合适,谈了谈价格,因为铺面大,还带着小院儿,价格比预期的高一些,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