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来说说,这香囊究竟是何人交到你手中的?”皇帝又坐回了座位,询问战战兢兢的大皇子。
“儿臣……儿臣记不大清了!”大皇子哪能记得半年前的小事,他的香囊都有专门宫女负责的。
“但儿臣掌管衣物的婢女倒是跟在身边。”
大皇子身后的宫女听闻这话,直愣愣的跪在了地上,“这香囊当初是红茹交给奴婢的,奴婢以为是二皇女授意,就收了下来。”
如今不管这香囊离得毒药和她有没有关系,她都难逃一死,还不如供出来,看看皇帝能不能法外开恩。
“红茹?”皇帝还记得这个人以前陷害皇女已经被处死了。
尽管死无对证,但他也能由道士的话和这宫女的话中猜出一二。
安平到这时候已经心灰意冷,开始思索如何脱身了。
“你……你为何会做这样的事?”她不敢置信的甩掉戚盈盈的手,语气中带一丝质问。
戚盈盈没想到自己来找南观的事,结果找到了自己身上。
安平姐姐竟然就这样出卖了她,看着安平眼中装出来的悲痛,她豁出去了。
“我为何会这样?这不都是你教我的吗?”
她声声泣血,被背叛的滋味今天算是尝了个遍,“让我用香囊这种不起眼的方式,杀害大皇子,给我弟弟清出一条路。”
“妹妹怕是魔怔了。”安平没想到戚盈盈竟然要鱼死网破,拉着她一起死。
任她有天大的智慧,也只能怔怔的反驳上这一句。
南观看了这一出姐妹相杀的大戏,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
咬得就是这个结果。
“二皇女戚盈盈因疾,病逝于宫。”皇帝一句话,就决定了戚盈盈的下场。
皇女残害皇子,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郝连安平构陷皇子,派处于皇寺修行,终身不得嫁娶。”
现在朝堂上的局势,安平还杀不得,只不过得这样一句话,她以后也没出路就是了。
至于那管香囊的宫女,这些都交由大皇子自己处理。
皇后躺在偏殿,眼睛空洞的盯着房顶,泪水由眼角划过,落在金丝绣花枕头里。
她知道自己不能出去,只能装作和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母家这次损失了一名最优秀的嫡女,还不知道会不会和自己决裂。
就算是不会决裂,这关系恐怕也岌岌可危了。
好一个窥天阁!好一个戚南观!
一场大戏以二皇女的处死落幕,戏唱罢了,那台子也就散了。
凤阳阁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南观现在也有空处理那个吃里扒外的小宫女了。
“如何?你的二皇女可没保得住你,她如今都自顾不暇了。”
“皇女恕罪,皇女恕罪……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受了二皇女的蛊惑。”那宫女跪在南观面前,慌张的求饶。
她手上把玩着巫蛊娃娃,翻来覆去的看。
“听说你宫外还有一位情夫?”
她这哪儿是听说的,明明是上次带冯君迁出宫看到这宫女和一个男人你侬我侬。
那会南观就猜测到可能下毒事件就和这个宫女有关。
所以才和窥天阁的道士将计就计,演了这一出戏。
宫女听到这里,表情变了一瞬,“这件事和他没关系,皇女要罚就罚奴婢。”
“噢?可我明明看到这巫蛊娃娃是他交由你手上的。”
宫女好似失了灵魂,心如死灰的跪坐在地上,看了眼南观,一头冲向殿里的大柱子。
南观看向躺在地上的尸体,没有一点儿残恋,派人清了出去。
至于她那情夫,能做出这种事儿,就早该想到事情败露后的结果。
………
是夜。
“着火了!着火了!救火呀!”有人边跑边喊。
窥天阁的火势熊熊,数百名奴仆提着水桶救火。
南观和道士站在凤阳阁里,凛冽的寒风吹的他们衣服咧咧作响。
“后悔吗?”南观看着大火与救火的人们。
道士眼神虚无,语气中透着坚定:“不悔。”
这样脱身不光留下了美名,也给窥天阁的一众道士谋求了存生之路。
月上中天,漫天的火光逐渐熄灭,整个窥天阁被烧成了一片灰。
皇帝在安睡时分,得到了窥天阁无一生还的消息,回忆起今日做法的种种情形。
语气悠长:“道长今日因朕泄露天机,保得皇子安康,赐谥号,荣国公!”
偌大窥天阁自繁荣,到消失,仅仅用了半个晚上的时间。
所有的一切事实真相被大火掩埋,曾经那些冤魂,罪恶被一场大火烧的无踪无迹。
以后或许会有新的宫殿在此立起,经受一场又一场的悲欢离合。
远处的天空露出一抹白,天亮了。
皇帝站在宫门口,送南观出宫立府。
“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一走出皇城,南观就带着冯君迁离开大队伍。
“去看看我祖父。”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祖父想必也牵挂着她。
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