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
就见天色已然大亮。
我懵了一下,立刻坐起身来,拍了拍脸,以最快的速度清醒过来。
忠顺王已经不在了。
以我的耳力,能听出整个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和他的暗卫们都不见了。
我低头看着桌上,话本子完好地躺在桌上。
在话本子的旁边,是一块羊脂玉配。
我心中一动,捡起羊脂玉配。
料子很好,触手温润,看着光泽,很明显它的主人将它佩戴很久了。
他给了我一块随身佩戴的玉佩……
他真的知道这个有用吗!万一没用呢!他怎么放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就不怕我被妖僧和妖道抓走吗!
气呼呼地把玉佩塞进怀里,把话本子也卷吧卷吧塞起来,我拔腿就走。
回到宁国府,贾蓉还没醒。
我松了一口气。
幸好我机智,昨天点了他的睡穴,没有我解穴,他醒不过来。
我换好衣服,卸了妆,点开了贾蓉的穴道。
“大爷?天亮了,该起来了。”我推了推贾蓉。
他被我推了几下,就醒了过来,揉着眼睛道:“什么时候了?我怎么睡得这样沉?”
“许是这几日累了罢。”我温声哄着他。
他点点头,坐了起来,由着下人服侍他擦脸、漱口、穿衣。
他被忠顺王踹了那一脚,受了内伤,不便走动。
吃过饭后,他又躺回来歇息了。
但他叫我抱了书房里的东西,到卧房里来,他还要看。
“父亲之前如何料理大事,我都不懂,只能从以往的记录里面琢磨。”贾蓉这样说道。
他虽然是个白眼狼,但也是真聪明。
我不拦他,反而脱了鞋爬上床,和他一起看起来。
白天,我和贾蓉一起商量着如何打理宁国府。晚上,我就带上忠顺王给我的玉佩,潜出府邸,偷窥清白人家的少年。
如此过了几日,并没有遇到妖僧和妖道,也算顺利。
原本的一长条名单,很快就被我观察完三遍,划掉了将近三分之二。
剩下的,各有优劣。我打算长期盯梢,看后面表现再决定。
这一日,我和贾蓉因为府库的银子怎么花,而争执了起来。
我认为应该投资田产祭祀方面,这些属于祖产,日后被抄家,这些是不算进去的。
但贾蓉不愿意,他觉得我莫名其妙,因为宁国府又不会被抄家,钱财当然要花在人情往来上,才会更加繁荣锦簇。他坚定认为自己势单力薄,才会被忠顺王欺负。
我又不能告诉他,宁国府不出几年就要被抄家了。
就在争执不下之际,尤氏找来了。
“您怎么来了?”我接待了尤氏。
自从贾珍病后,贾蓉掌管府里一应大小事务,尤氏便病了。她是个聪明的人,她这一病,既不用伺候贾珍,又不搀和府里事务,只管享福就是。
今日她却来了,让我有点好奇。
“可卿啊,你兄弟在族学里生事,闹得不大好。本来不想打扰你的,宝玉已经处理了这事,但毕竟是你兄弟,你还是管一管罢。”尤氏说道。
我听她说完,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宝玉和秦钟好得一个人似的,招了人的眼。在族学里跟人打起来了,伤了头。打伤他的那个人,被宝玉教训了一顿。
族学里都是亲戚,打成这样,就有人说到尤氏面前了。
“好,我叫他回来,这就训他一顿。”我点点头。
秦钟现在住在荣国府,天天跟宝玉好得一个人似的,都不怎么回来看我了。
我正打算叫人喊他来,不成想这样巧,他这就来了。
捂着额头,哭丧着脸,叫我:“姐姐,我叫人给打了。”
来到我跟前,他便一通诉说:“我跟宝玉什么也没有,跟其他几个也什么都没有,那些心地龌龊的瞎说话……”
他呜呜地哭,小鸡仔似的。
我便对他招招手:“你过来。”
他抽了抽鼻子,走近了两步。
我一个巴掌就糊他头上:“学好了没有?太爷教的都记住了没有?被繁华迷了眼啊?不好好读书天天跟着瞎混什么?宝玉是荣国府的嫡孙,他什么也不干,都能荣华富贵一生,你能吗?不好好读书,天天歪心肠,还敢来告状!”
“哎哟,快别打了!”尤氏吓了一跳,忙来拦。
我一手抵着尤氏,不叫她上前护着,一手往秦钟的脑门子上扇着巴掌:“还委屈了?哪个冤枉你了?你说,哪句话冤枉你了?”
秦钟被我打得呜呜直哭,到后来实在没办法,给我跪下了:“姐姐,我错了,我再不敢了。”
他头发都被我打散了,披在身上,如锦缎一样散发出光滑的色泽。
“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不许再去西府了,每天下课回来要向我汇报学了哪些东西,明白没有?”我瞪着他道。
他几时瞧见过这般唬人的脸色,骇得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我记住了。”
“宝玉若不肯,叫他来见我。”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