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合你的口味?”他垂眼看着我,声音里不掩怒气。
“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我拧着眉头对他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你跟着我干什么?”
“是你说过的,有时间会再来找我!”他比我还怒,大声道:“我一直等你,你不肯来,我跟着进了京,你还是不找我!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心?”
我一愣。
他跟着我进京?
“你知道我是谁?”我试探地问道。
他便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现在是宁国府的奶奶!”
我心中一转,有了几分明白。
看来他同林如海一样,以为我是某一方的暗桩。
“谁告诉你的?”我便问道。
他用一种被侮辱了的眼神看着我:“还用人告诉吗?我在扬州见你,你不认我,王爷就派人查了你的住址,明白了你的身份。”
我听到这里,摸了摸下巴,将他打量几眼,又问道:“你知道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吗?你不嫌我脏?”
这是他第二回撞见我逛小倌馆,找男人了。
按理来说,男人都不喜欢这样的女人,甚至可以说是鄙夷的。
“脏?”他眼底露出讥讽的神情来,“再脏,脏得过人心?”
我便没话说了。他这样中二,我还能说什么?便附和他道:“对,你说得对。”
他眼中的讥讽便去了,转而有一点羞涩,他低头看着我道:“你上次说……很满足。既然你要找男人,何不找我?”
我吸了口气,上下打量他:“小伙子,你脑子没毛病吧?”
他既不是小戏子,而是有身份的世家之后,又有忠顺王在背后挺他,不好好报仇、重建家业,谈一门好亲事,娶个正经的老婆回家,缠着我干什么?
他都知道我是宁国府的媳妇儿了,又作风不好,居然还对我表白?
“我怎么了?”他有些恼了,伸手抓我的手腕,“我是这样的身份,你也不清白,咱们不谈立场,只求一、夜、欢、好,哪里有毛病?”
他认准了我不是普通的女人,而是某一方的暗桩。
这个“身份”倒是很好的,至少能解释我为何懂得易容,又行事古怪。而且还能在某种程度上,保证我的安全。
我便没有否认,只道:“你不是王爷的心肝儿么?你跟我这样,王爷能容你?”
他脸色一变,恼羞成怒道:“你想什么呢?我跟王爷能有什么?王爷是那样的人物,岂会……你不要乱想!”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拇指在我手腕的内侧摩挲,弄得我心里痒痒。
我本来不想再跟他有瓜葛。但他都找上来了,也被忠顺王看见了,如果我拒绝了他,说不定反而被忠顺王记一笔。
再说,他们都认为我是某一方的暗桩,若是一味拒了,搞不好让他们以为我和他们是对立方。
“你只求一、夜、欢、好?”我想了想,问他:“保证一夜之后,不再缠着我?”
既然他们都认为我是某一方的暗桩,那我就把这个神秘身份保持下去,不远,不近,更安全。
蒋玉菡抿了抿唇,说道:“那你不能再找小倌。你若是想了,派人送信给我,我来找你。”
我点头答应了:“成。”
我们俩便手牵着手,进了忠顺王的一处秘密宅院。
蒋玉菡很靠谱,他把我喂得饱饱的。
事后,我浑身舒坦地躺在床上,舒服得不愿动弹。
他抱着我,一下一下捋我的长发。
“我要走了。”享受了一会儿,我就推开他起来,开始穿衣裳。
他立刻坐起来,抿着唇,瞪我。
“今天我很尽兴,你很棒。”我笑眯眯地夸他一句,系好腰带,便推开门走了。
他在我身后,狠狠捶了下床,发出“咚”的一声。
我心里有点诧异,他这个反应,难道还真喜欢我不成?
我这样一个作风奇差,又冷血无情的女人,他喜欢我什么?转念一想,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男欢女爱,他还没腻,一时丢不开手,也是常事。
吃饱喝足的我,回了宁国府。
屋子里一片昏暗,并没有什么动静,贾蓉并没有过来。
我进了屋,褪了衣裳,往箱笼里一塞,而后对着镜子,擦去脸上的妆容。
我没敢点灯,怕惊扰下人。铜镜被一点微弱的光照亮,模模糊糊的。我凑近了镜面,一点一点地擦。隐约之间,看到镜子中的女人面孔,眉梢纤细,眼尾轻挑,带着入骨的妖媚。
我心头一跳,抱住镜子,仔细看去。这一看,便又是秦可卿的脸。
带着困惑,我躺床上睡下。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第二天醒来,我只觉神清气爽,感觉好极了。
靠在床头,翘起一条腿,慢悠悠地晃动着。我心里想道,今天晚上如果贾蓉还不来,我去哪里再找个可心的人呢?
我虽然答应了蒋玉菡,再有需求就找他,但我不打算兑现。
虽然他很好用,但我不打算跟他走太近。
京城里的小倌馆这么多,昨天碰见他是运气不好,但我总不能每天都运气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