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怕我回去后,就又叫贾珍得了手。
而他虽然有心对抗,到底被压迫了十几年,并没有信心。
说起来,本来他想买两个瘦马,回去孝敬贾珍。这样,贾珍就能分开心神,不理我了。
但碍于林如海同行,最终并没有实施。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他对林如海十分敬重,他不想做出这等事,叫林如海轻瞧了他。
他因为回京的事,脾气反复非常,一时恼我,一时爱我,折腾个没完。
下人都受不了他,被他怒骂了几回,没事就离他远远的,绝不往跟前凑。
我是唯一一个不拦着他,也不怕他,任由他折腾的人。因为最后,都是我把他折腾到床上去。
我体内的火越烧越旺,每天都得折腾两回才能消。贾蓉自己心里有阴影,倒没注意我的小心思,每天按着我折腾。他还避着我偷偷吃药,不知道那些药其实都是我熬的。
林如海跟我们不是一条船,他乘坐的是林家的船,而且他船上有客人,跟我们并不熟稔,便不怎么来往。直到下船后,我和贾蓉回宁府,林如海也跟着我们一同。
贾府辈分最高的是贾母,我们这些小辈回去,理当先见过她老人家。
林如海急着看黛玉,便也往贾母处去,我们便一路了。
贾母的精神头依然那么好。见了我和贾蓉,她夸了贾蓉一顿,说贾蓉:“有出息了!看着像个爷们儿了!快回去看看你老子吧,他想着你呢!”
“可卿,你带林大人去找林姑娘,我陪老祖宗说会儿话,我最想老祖宗了!”贾蓉却扭头对我吩咐一句,就缠着贾母说起话来。
他们贾家的男人,一脉相承的嘴甜会哄人,贾母被他哄得心花怒放,再记不得撵他走了。我便带着林如海,跟黛玉出去了。
林如海上京的消息,早就传到京中来了,因此黛玉早得了信儿,知道他今日来。但她住在贾母的碧纱橱里,却不是待客的地方,因此在花园里坐了,说起话来。
见了林如海,黛玉激动得眼圈都红了,然她素来矜持,当着人面,轻易不肯落泪。等到只有她和林如海两个人时,那泪珠便绷不住,扑簌簌地落下来。
她眼下还只有十一岁,不算大姑娘,扑进林如海的怀里,哭着直道:“玉儿想爹爹了!爹爹可好?想玉儿没有?”
我见他们父女两人有抱头痛哭的趋势,便准备闪开,给他们留点空间。
但林如海却叫住我道:“且慢走,一会儿我有话同你说。”
我有点惊讶,便点点头,到远处等着了。
他和黛玉差一点就抱头痛哭了,好在他是个老爷们儿,绷得住,很快哄得黛玉止了泪,父女两人在桌边坐下来,说起了话。
我偶尔看过去,便见黛玉也看我,她眼神里带着好奇,见我看过去,也不躲闪,盯着我瞧,倒把我瞧得有些纳闷。
他们两人没有说太久,黛玉便站起来,福了福身,走开了。
林如海也站起来,朝我走过来。
我冲他行了一礼:“林大人?”
他左右看了一眼,见没什么人,便躬身对我拜下去。
这样大的礼,吓了我一跳,忙避开了:“林大人这是做什么?”
“感谢你那日的提点。”林如海看向我的眼神,异常认真。
我心头跳了一下,笑着说道:“林大人在说什么?我且听不懂。”
在扬州的时候,都是贾蓉在他跟前走动,我是很少去林府的。
至于上京的路上,都在船上,不方便走动,更不曾有机会说话了。
我提点他什么了?
他总该不会是猜到那日扮成男子忽悠他的人,是我吧?
林如海见我不承认,笑了一下。他曾是探花郎,本就生得一副好容貌,如今年纪又不大,正是最有魅力的时候。这样浅浅一笑,便是温文尔雅,清贵非常。
“你知我知。”他笑了一下,便不再多说,恢复了平素的淡然,“另外,你小心忠顺王爷。”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压得极低,再无第三人听见。
我心里有点吃惊,顾不上否认,也压低声音问他:“大人何出此言?可否详说?”
林如海也不隐瞒,低声说道:“忠顺王爷有一亲近之人,名叫蒋玉菡,他为人聪敏伶俐,很受忠顺王爷的器重。”说到这里,顿了顿,“蒋家曾经也是望族,但被一桩案件牵累,家破人亡。这桩案件,同贾家也有些干系。”
说到这里,他对我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我站在原处,脑子里乱哄哄的。
只怕林如海当真猜到了,那晚在他书房里忽悠他的人,就是我。
但他怎么知道的?
且不说这个,他从哪里察觉出忠顺王跟我不对付,以至于要私下里提醒我?
良久,我脑子里才理顺了思路。
林如海的话,大约是这样几个意思。
一来,蒋玉菡出身极好,但却家破人亡,沦落到卖身的下场。他跟我有过一夜,只怕是觉着我辱了他,一直记着我。
二来,忠顺王极看重蒋玉菡,如果蒋玉菡盯着我,恐怕他会推一把。
三来,蒋家的败落跟贾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