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淮没有回话。那士兵越往前走,越忍不住发抖,秦书淮平静道:“你抖什么?”
“卑职……卑职……”
也就是那瞬间,羽箭骤然如雨而降!而秦书淮也早料到了会有此变故,猛地上前一步,将那士兵高举而起!
羽箭扎在那士兵身上,秦书淮兔起鹤落,便以士兵为盾,朝着城墙之上攀爬而去。
而跟在秦书淮身后的十三人纷纷从袖中甩出绳子,那身子上都带着一个铁爪,勾在城墙之上,敏捷而迅速跟上秦书淮的动作!
这一切不过瞬息之间,秦书淮已冲到城墙之上,袖中长剑瞬间划过射箭士兵的咽喉。
剩下十三人也随即跟上,在城楼之上和士兵厮杀成了一片!
无数人涌上去,秦书淮杀红了眼。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城楼的十四人上,丝毫没注意有几个人悄悄来到了城门之处。
张瑛指挥着人扑向秦书淮时,柳书彦则是来到了把手城门的地方,悄无声息抹了守城门的士兵的脖子,砍断了旁边的绳子!
城门轰然坠下,声音震得张瑛愣了愣,随后他猛地反应过来,大吼出声:“关城门!”
然而此事已来不及,卫衍带着士兵高喝出声:“冲!”
柳书彦带着人加入战局,一时之间城楼上也分不清敌我,秦书淮一路盯着射手,看见背着弓箭的就杀!江春亦是如此,没过多久,城楼上的射手就死伤了大片。随着城门打开,士兵涌入,张瑛这时再傻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秦书淮早就知道他们埋伏!
秦书淮进来,就是专程为了后面人开路的!
射手被杀了大半,秦书淮和柳书彦又带着人在城楼上纠缠,哪怕那甬道本是极好的狙杀位置,却也发挥不出其真正的实力。
越来越多士兵涌入宫来,冲上城墙,张瑛见状,放弃了对城楼的固守,带着人往后退去。
外面厮杀成了一片时,李淑住在宫中,似是有些头疼。
秦铭跪在一边,给李淑揉着头,温和了声道:“阿母,好些了吗?”
“我每次一听到这样的声音,就觉得头疼。”
李淑慢慢开口:“我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声音,是三十年前了……那时候我也就比你大几岁,我病了,躺在山洞里,姐姐、哥哥、父亲、母亲,都提着刀剑、长枪出去了。”
“他们让我好好在山洞里呆着,别出去,等仗打完,他们就回来。”
“我病了十天,”李淑慢慢睁开眼睛,眼里带了嘲讽:“其实也不是病,或许我早就好了吧,我只是害怕。因着害怕,我不敢陪伴他们,我就躲在山洞里看着。齐国领军的是秦文宣,他带了好几万人呢。十几倍于我们巫族的数量,却还是打了十天,你说窝囊不窝囊?”
“阿母,”秦铭垂下眼眸:“别说了。”
“怎么,你心疼了?!”李淑猛地回头,捏紧了他的下巴,提高了声音:“你想他了?我告诉过你,别惦记那肮脏的男人!生你的是我,养你的是我,他杀了我的全族,那也是你的全族!那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天烧干净了我们巫族所有人的尸体,整个村落,而我就看着……”
“阿母,”秦铭被李淑捏得有些疼了,可他不敢动弹,只能道:“我只是怕你头疼。”
“不疼……”
李淑慢慢放开他,目光有些涣散:“我不疼……”
“铭儿,”她焦急拉住他的手:“你会帮我的,对吗?”
“对。”秦铭认真看着她:“阿母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你会为巫族报仇的,对吗?”李淑眼中全是乞求。
秦铭点头:“会的,我会为巫族报仇。”
“杀光那些人!”李淑激动起来,眼中带了血色:“杀了柳家的人,杀了那些忠臣,杀了所有姓秦的人!我要这个国家,我要他秦家,数十倍,数百倍,偿还我们!”
“好。”秦铭垂下眼眸,平静道:“阿母放心,我会杀光他们。”
“好,好,”李淑点着头:“铭儿,母亲爱你的,”她眼中全是泪光,看着秦铭:“哪怕你留着秦家的血,我也是爱你的。”
秦铭没说话,他看着李淑,眼中闪过了一丝挣扎,然而却还是慢慢开口:“母亲,我也是爱您的。”
李淑被这句话安抚,她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这时候,张瑛匆匆忙忙进来,焦急道:“秦书淮知道我们的计划了,柳书彦也反了!”
听到这话,李淑面色一变,她猛地站起身来:“他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他知道?!”
秦铭没说话,他走到蜡烛边上,点燃了蜡烛。
此刻已经入夜,方才只有李淑和他两个人在,一直没有点蜡烛,便显得有些昏暗。
忙着说话的两人也没察觉他的动作,秦铭将指甲中的粉末挑到蜡烛中。
他很紧张,手心出了很多汗。
好在说话的两人心思完全不在他身上,张瑛冷着脸道:“秦书淮似乎是铁了心攻城,带着人在甬道就和我们打起来了,柳书彦带人开了城门,卫衍领兵攻城,此刻朝着内宫来了。我们如今赶紧走还来得及……”
“不!”
李淑提高了声音:“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