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下来。深呼吸,一下,两下,就在她抬起头准备再仔细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时,她又一次看见了马公子。那个半是腐烂的纨绔子弟,此时就站在她的面前,在她抬头之时,伸出手一下子扼住了云娘的脖子,然后用力一拉,将她拉到了自己跟前,接着,一张显露着贪婪的脸,慢慢的凑近了云娘白皙的脸庞。
“该死!”
云娘在心里咒骂了一具,反手将短刀插在了马公子的身上。刀身入体,马公子痛苦的哼了一声,却仍固执的将那张腐烂的脸凑到云娘脸上,贪婪的吸食起来。
一缕缕白色的阳气正源源不断的从云娘的口鼻里面跑出来,然后跑进马公子那个腐尸的嘴里。云娘终于也体会到这种被人吸食灵魂的感觉,她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浑身的肌肉开始慢慢的萎缩,没过多久,那张原本精致的脸蛋就像是脱水的瓜果一样迅速的变了形。
云寨,桌案上的香忽然折断了。莫须有静静的看着那折断的香,轻叹了口气。
身后,虚掩着的门被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男人身着一身玄色衣衫,背对着阳光站在木门的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现在,你满意了吧!把我手下最得力的人送去祭祀,也亏你能想的出来。”莫须有转身,看着男人冷漠的眼睛:“好歹,云娘她也是与你一道出来的,难道你就不念及曾经的半分情意。”
“不是不念,只是无可奈何。”男人冷漠的说着:“我倒是想自己去,可你认为那个东西能看上我吗?”
莫须有眯眼,笑了笑:“也是,那个东西的胃口是蛮挑的,就算是我,她都未必瞧上眼。对了,小如意怎么样?听说她看到铃铛的尸体,哭得都晕过去了。青丘的那只狐狸不是那么好骗的,若是让他知道,铃铛的死,其实是你在暗中安排的,你觉得你的下场会不会比云娘好一些?还有小如意那里,若是她日后知道了真相,你觉得她又会如何对你?”
“大不了抽筋剥皮,死无全尸!”男人说的云淡风轻,似乎并未将这些放在心里。
“云家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置?云娘死了,云家那个老东西,只怕是要失控。该养的估摸着你也养的差不多了,赶紧处理妥当,深宫内院里头的那位怕是也等不及了。”
“放心,云家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只要那只狐狸跟小如意不再插手,过了今晚,所有的痕迹也都都被抹干净了。”
“既然不打算让他们插手,你又为何将他们吸引过来?莫须有,你心中到底在算计什么?”男人沉了眼,看向莫须有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不善。
“此事,我自有算计,只是眼下还不到时候,等时候到了,你自然也就知道了。”莫须有说着用手捏了捏已经长长的小胡须:“那坟墓底下的暗道,你派人去处理了吧?我原想趁着昨夜,让云娘引狐狸与小如意过去,没曾想,你在中间插了一杠子。你我虽然都为那位办事,但是所用的方法不同。昨夜之事,我不予追究,但往后你还是走的阳关道,我还是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二人各凭本事,最好不要在相互干涉。万一耽搁了大事,后果,你与我谁都承担不起。”
男人抽了抽嘴角,看了莫须有一眼,没有说话。
莫须有耸耸肩膀,用手指了指门口:“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正文 第273章 饺子(18)
铃铛的意外身亡,对于四娘的打击很大,她守着铃铛的尸骨整整一夜都未曾开口说话。刑如意本就难过自责,看见四娘的模样,越发觉得心中难受,可这个时候她不能倒下,更不能表现的比四娘更加的悲伤。眼泪在眼眶里头滴溜溜的打着转,刑如意狠狠的吸了两口气,愣是将眼泪给憋了回去。
担心四娘熬不住,她悄悄的给四娘熬了一副汤药,哄着她喝下,见她沉沉睡去,眼泪才放肆的淌下来。
铃铛的尸骨,仍在马车上,只是被人重新整理了一下,用了一床新的棉被包裹着。眼下,只露出半个头颅骨。刑如意强忍着悲伤,用手轻轻的触摸了一下,指腹下的冰凉,让她禁不住浑身一颤,闭上眼,浮现的是铃铛如花的笑颜。
生命无常这四个字,刑如意是早就懂的,幼年时父母的离去,是她心头一道永难愈合的疤,每每想起,总会忍不住的疼。她曾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再经历这样的异变,可仅仅一夜,这心头上的疤痕,就又多了一道,而且还是新鲜的,血淋淋的。
刑如意不由问自己,倘若她当初没有要求四娘与铃铛随她一同前往青丘,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四娘与铃铛都会好好的待在神都,待在繁华如斯的洛阳城中,经营着自己的酒肆,贩卖着醇香的桃花醉。再过两年,铃铛会遇见一个自己喜欢,也是喜欢自己的如意郎君,高头大马,凤冠霞帔,风风光光的出嫁,然后再生一个可爱的孩子。也许是个调皮可爱的男孩儿,也许是个像铃铛一样活泼讨喜的女孩儿,然后再过几年,那蹒跚学步的孩子就会追着自己叫姑奶奶。
想到这里,刑如意忽然捂住了嘴,跪在铃铛跟前呜呜的哭。
殷元一直守在马车外头,直到刑如意的哭声越来越小,他才犹犹豫豫的掀开了帘子。只一眼,脸色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