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十分娇憨。
郑卓出神地看着宝茹的头绳,不知怎的,每晃一下他都想拉一下,连宝茹递给他帕子也没留心。
宝茹也觉得很莫名,怎么一直盯着我头发瞧?难不成早上扎髻的时候歪了,还是松了散了。
郑卓没接帕子,反倒是盯着她的头发看,宝茹干脆把帕子按到了他额头上,郑卓这才应了过来。这一下就脸红了,实在是觉得不好意思——自己方才居然一直在想着拉宝姐儿的小辫儿。这难道不是小孩子的营生么。
宝茹也一下子的脸红了,在帕子按在郑卓的额头时候她就察觉到了,透过帕子传过来的热气。这让她想起了过去她十五六岁时,上完体育课后她暗恋的男孩子从她身边走过的情形。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自然有一种朝气,运动过后只要稍稍靠近就能热度从他们身上散出来。
皮肤,指尖,凡是触过热源的,宝茹都觉得烫了起来。
郑卓反应过来自然是接过了帕子擦汗。
擦到一半他才觉得这帕子有些烫手,郑卓就是再细心他也是一个男孩子,平常出汗只管拿袖子一撸就是了,自然是不用帕子的。女孩子的帕子柔软馨香,这一刻他实实在在地觉察到宝茹是个小妹妹,也是个女孩子啊。
女孩子的帕子也算是私密物件了,就是宝姐儿只十岁,这也足够郑卓不知如何是好了!那帕子他不知是还,还是回去洗净了再还,攥在手里,一时无话。
宝茹也正不好意思,两人居然一路去城南没得一句话,连看对方一眼都无。只到了秀水街下车,两人才不那么不知所措,好似方才什么事也没有,像平日一般商量起来。
两人分别装作普通客人‘考察’,只是难为郑卓,他实在是个寡言的,今次却得装成十分活泼,问东问西。宝茹在一旁好似是逛铺子,实际偷偷听郑卓难得话多,心里忍不住偷笑!
倒不是宝茹难为他,故意教他做为难的事情,实在是宝茹自己更不堪得用了。她打扮的像个街面人家的女孩子没错,可是她一开口便万事休了。在丁娘子手下三年多,宝茹早已是个行止端雅的女孩子了,若是随意粗糙起来,一眼就能看出别扭,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在硬拗。
第一回她出手,她就是中途晓得自个儿在硬拗也得拗下去不是。第二回她还想着接着锻炼,好不好几回下来就适应了吧,她是这般想的。
“我来。”
郑卓说这两个字,定定地看着宝茹,抿了抿嘴唇朝她点头,就先进了铺子。宝茹才不承认刚刚被一个十三岁男孩子的认真神色给煞到——郑卓生得高高瘦瘦,别的都寻常,只是皮肤白,而且眼睛极为出色。
那一刻宝茹能想到很多,当然最多的还是曾经那个暗恋的男孩子。奇怪,她其实早就记不得那个男孩子的样貌了,甚至连名字也不能完全确定自己记对了。
但是她就是记得,他是白净的皮肤,高高瘦瘦的,穿着蓝色的校服,挺拔地像棵小白杨一样,站在教室走廊外。
但是她就是记得,他也是沉默寡言的样子,成绩很好,是物理课代表,有时会站在宝茹座位边等着她把作业抄完。
宝茹在铺子外等了一会儿,才跟着进去。虽然郑卓的确不是能言善道的,但是他笨笨拙拙的样子倒是让铺子伙计以为不过是一个刚进城的乡下小子,倒是没多在意了。
事情倒是挺顺利的,直到来了一家绒线铺子。这是一家极小的铺子,没得伙计,只老板和老板娘两个招呼。郑卓问他们,他们却是一口湖州话,郑卓是泉州来的,平常都是说的官话。毕竟‘说同音’好多年了,除了乡下偏僻地方大家都能说一口差不离的官话么,总之谈话应是无碍的。
可谁知今日竟然遇到铁板,郑卓原先一直是镇定可靠,这一下子被打倒了。宝茹像是在低头挑绒线,其实一直在忍笑。
直到出了绒线铺子宝茹才笑出声,郑卓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宝茹看他这样子,忽然玩心大起。
“你真可爱!”
“?”
宝茹说的是湖州话,她料定了郑卓是听不懂的。他果然听不懂,只拿疑惑的眼神瞅着她。宝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咱们去吃饭吧。”
宝茹怎么会告诉他自己说了什么,这时候已经是晌后了,她直接拽着郑卓去要吃饭。
郑卓仔细看那些做饮食的摊子,城南秀水街没得什么大酒楼,至多就是一两家食荤小酒店。可是这样的简陋地方还不若路边的小食摊,那些挑担子卖饮食的滋味还时常不错呢!
只是一条,郑卓最怕这边的摊子上不干净。那桌子油腻腻的,竹筷瓷碗上也不甚干净,郑卓自己倒是不会挑剔,他也不会吃坏肚肠,只是宝姐儿一个十分娇嫩的小姑娘,他是不能让她随便用吃食的。
最后好歹找着一家挂着大大幡子,上头只写着‘羊肉’两个大字的摊子。别说冬日吃羊肉最适宜,只看着十分干净就让郑卓松了一口气。
两人都要了一大碗羊肉汤,宝茹又要了一笼羊肉包子,郑卓则是多要了一碗羊肉银丝面。
不一会儿食物都端上来了,那羊肉汤拿大海碗盛了,热气腾腾的,白花花的汤上头还撒了辣子,看一看就觉得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