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氏倒不像他们父子这般欢喜,她更多的是担忧:“这算不算是欺君之罪?呦呦真要去做官吗?会不会有人为难她?”
她不在乎女儿有没有出息,究竟学识如何。她只想女儿安安稳稳。
程渊轻咳一声,安慰妻子:“这些你大可不必担心。应考人员审核严格,进入号房之前还要验身。呦呦能通过这些,肯定有人相助。你莫不是忘了,呦呦是奉旨伴读?呦呦能应考,皇上会不知道?而且,我想二殿下应该不会让呦呦涉险。”
见继母担忧,程启也有几分不自在,忙道:“母亲不要担心,这只是孩儿无意间听书院学子提起,也不一定能做的准。孩儿这就进京。”
他心头颇有些懊悔惭愧,这件事应该呦呦自己同父母讲。他不加证实就提前说出来,可不是让他们慌乱吗?
程启回房和妻子打一声招呼,乘马车直奔京城程宅。
等他到了京城,一见到小妹,劈头就问:“博学宏词科榜首程寻,是不是你?”
“啊?”程寻放下手头的书,“是啊,是我。”
见二哥匆匆忙忙赶来,她心念微动,就知道他们已经知晓了此事。她心中懊悔,忙道:“二哥,你先坐。这事儿是我不对,我本来想着等殿试结束后,才给你们一个惊喜。谁想你们提前知道了。”
从善如流坐下,端着小妹斟的茶,程启的火气消了大半。
程寻心知这时不宜遮遮掩掩,就将她参加博学宏词科的始末,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待她说完,二哥的茶水已经见底了。
她觑着二哥神色,小心翼翼道:“皇上说,想看我考什么样,我初试就考这样了。我有点愁呢,三日后殿试,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三哥说,皇上可能重诗赋……”
程启瞥了她一眼:“现在知道愁了?瞒着家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愁?”
程寻轻轻晃一晃二哥的胳膊,娇声道:“我这不是怕你们担心吗?想着等殿试结果出来了,再一并告诉你们。我现在都后悔了,真的。”
她说的异常诚恳,程启也不着恼。事实上如果不是今日他无意间听到姜成等人的话,也不会知道呦呦参加博学宏词科考试一事。
他只慢悠悠道:“诗赋又有什么难的?你从小跟着我学做诗赋,你怕什么?”他放下茶盏:“走,先跟我回家去。”
“哦。”程寻小声应道。
她原本是想在暂且待在京城,等十九日直接去殿试的。如今二哥亲自过来,她又知晓父母担心,自不敢再说其他,乖乖随二哥回家。
程寻回到书院时,天都黑了。她将和二哥说的话,全都又对父母说了一遍,末了又道:“爹爹,娘,是我不对。我原想着,等殿试结果出来,再一并告诉你们的,我不是故意让你们担心的。”
程渊夫妇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和了然之色。
白大人举荐,二皇子提供身份户籍,皇帝亲口同意,杜聿帮忙通过的验身……
不管是哪一样,都够教人惊讶了,而呦呦居然能同时得到这四样。更难得的是,她成了此次考试的榜首。
这和书院里的月测不一样。皇帝下诏,大周各个州县,有才能者无不积极参与。各地督抚举荐的都是当地有才之士。而呦呦,竟以十六岁之龄、女儿之身,获得榜首,更是不易。
程渊心中感慨颇多,当初这个女儿出生的时候,他可没想到女儿后来会有这般际遇。
雷氏拉过女儿的手,柔声道:“我们倒也不是怪你,只是,真的没想到啊……我的呦呦居然这么厉害。”
她说着眼中泪光闪烁。这六年来,女儿的辛苦她看在眼里。
呦呦是真喜欢读书,也一直在认真刻苦的学习。
虽然并不是真的很希望女儿成个学识渊博的才女,可看到女儿如今学业有成,她也为其欢喜。
程寻嘻嘻一笑,也不管父兄在侧,直接抱住了母亲的胳膊:“也不是很厉害啦,可能就是运气比较好,发挥也比较稳。过几日还要殿试呢,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还得让爹爹和二哥多教教我。”
程启应声道:“这是自然。”
于是,接下来的数日中,程寻跟着父兄学习。殿试将至,时间紧,程寻真正学的也没多少。程渊和程启看起来比她更加紧张。
而因为她即将参加殿试,白大人等人也默许了她这几日不进宫伴读之事。
苏凌知晓呦呦要忙着殿试之事,又得知她回了书院,就不去打扰。何况他自己也有要忙碌之事。
五月十六,前去胡渚相助的宁大将军率众回到京城,与之相伴的还有胡渚的使者。
大周出兵帮胡渚的大王子取得了胜利。大王子料理着后方诸事,派使者前往大周,共议盟约之事。
先时为了请大周出兵,胡渚的大王子答应了大周的种种条件。
苏凌心说,是时候兑现承诺了。
因为博学宏词科殿试在即,皇帝又有心想晾一晾胡渚的使者,好做足姿态,就先让人将使者安置在四方馆。对于使者请求觐见的折子留中不发。
不过对于宁将军及其下属,皇帝则在讲武殿亲自召见了他们,好一通夸赞,又大肆封赏。当中有一小将,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