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与她确认关系之后,江竹没有在唐葵面前抽过一支烟。
温柔细心,会把一切收拾的妥妥当当。
“叶时言,我如今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也很喜欢他,”唐葵说:“今日你来,只是为了说视频造假的事情?这造假部分,也只是多出来一个女人吧?除却没有同她交/媾之外,你与白唯怡,把事情都做了全套吧?”
她说话毫不留情。
叶时言却无力反驳。
在他记忆中,葵葵鲜少会这样咄咄逼人,而方才,她说话的神态,语气,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另一个人——江竹。
昨天晚上,他也是这样,说的他哑口无言。
这间病房没有病人,空荡荡的,空气里是医院特有的淡淡气味,说不出来是什么,闻到就只觉着冷。随着呼吸,悄悄地蔓延到全身。
手机铃声响起,唐葵看也未看叶时言,随手接起:“你好。”
“于菲菲说,你跟着一个小护士离开了,”江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牛主任回来了,想要见见你,你去哪里了?”
唐葵瞄了一眼旁边的叶时言。
叶时言面色沉郁,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回望她。
如果直接告诉江竹,叶时言在这里,他会不会误会什么?上次打电话的时候,唐葵丝毫没有避讳江竹。但此时,她有些担心。
她自认与叶时言再无可能,可江竹不这么想。若是让他得知自己私下里同叶时言见面——他会怎么想?
犹豫了一下,唐葵决定撒个小谎:“我去了趟卫生间,马上就回去。”
江竹“哦”了一声,叮嘱:“赶紧过来吧,别让牛主任等太久。”
通话过程中,叶时言始终一言不发。
他静静地听着,末了,低声说:“葵葵,以后我会对你好的。你能不能……能不能再考虑一下我?”
他的声音是如此的卑微。
“江竹这个人,心机太重,不适合你,”叶时言望着她的眼睛,哀求:“我会对你好的,以前是我混账,今后,我绝不会再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唐葵皱着眉听他说完:“叶时言,你知道我现在最不喜欢的事情是什么吗?”
“——是你这样反复的纠缠。”
牛医生年纪已经不小了,铜铃眼,国字脸,两道浓眉,发际线像是给他的五官让地方,悄悄地后移了一大片,露出光亮的额头。
面对唐葵,他也没什么好交代的,问了问情况,丢给她几个记录本,吩咐:“明后天两场手术,你就跟着我;有不懂的,及时问。”
又看向旁边的于菲菲:“你也跟着。”
于菲菲敷衍地点点头,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手机。
早在方才问路的时候,她要了那个人的微信号。
不过这好友申请迟迟未通过,也看不了那人的朋友圈。
牛主任早就知道这个分在自己手下的实习生,没有留在这里的心思。一开始还提点几句,见她不肯听,依旧我行我素,也就由着她去了。
反正人生是自个儿走的,旁人再怎么提醒,也管不了人卯着劲儿要往岔路上跑。
倒是新来的这个小姑娘,看上去秀秀气气的,倒是有一颗好学的心。捧着一本《临床麻醉学》在哪里看,一次手机也没掏出来过。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么个小镇上。
到了下班的时候,医院里忽然来了个手指被门挤了的病人,疼的满头大汗,江竹见状,通知了一声牛主任,去准备手术用品了。
他的手伤的很重,三根手指,有两个没了指甲,只有一个,指甲挂了半拉,他拿卫生纸包着,血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于菲菲一如既往地签到完就走了,一刻也不肯多留。唐葵帮忙去取了纱布和药品,候在一旁。
因着伤过于严重,先打了局麻,不知是心理因素还是其他,病人一直嚷嚷着痛,看人的眼神也恶狠狠的。
一开始还有些克制,后来直接就开始骂开了,不堪入耳。江竹不为所动,依旧为他处理着伤口。
处理好伤口,又给病人开了药,挂点滴。忙完这一切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疲惫,回去的时候,江竹的话,格外地少。
唐葵揣测,大概是那病人骂的太过分,他心里不太开心。
周盼盼的电话又在此时打了过来,只听她那边背景是呼呼的风声,周盼盼抖着嗓子问:“葵葵呀,你现在在哪里?我到安山镇了,你过来接我一下呗。”
说完,她还重重打了个喷嚏。
江竹在一旁,听的清清楚楚,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周盼盼吸吸鼻子,茫然打量着四周:“这边有棵大槐树,一个站牌,那公交车把我丢在这就跑了。”
江竹左打方向盘,调转车头:“我们马上过去。”
周盼盼一个人哆哆嗦嗦地站在槐树下面,看见车灯,激动地挥手,车刚停稳,唐葵就拉开车门,问:“怎么了?怎么这么晚过来?”
“有件事,我得当面告诉你——”
周盼盼话没说完,看见江竹下车,心里一动,拉着唐葵的手,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