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投入到了紧张的救护工作中。
荷花镇大队在强烈的地震中,有几十人死亡,二百多人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其余的人庆幸平安无事。
人们在扒完人后顾不得休息,青壮年劳力组织起了无数支搭建简易棚的小分队,给乡亲们忙忙碌碌地盖起了暂时栖身的家。在自然灾难面前,人们的心特别的齐特别的善良,人与人之间特别的友好,就是以前有隔阂有矛盾的人此时也不计前仇,自觉地走到了一起互相关心互相帮助。
代英杰带领的这支小分队,先给玉如清家搭起了防震简易棚,好让从清晨一直忙碌的玉如清有个歇息的地方。人们搭简易棚的速度之快都超乎了他们自己的想象,一个个防震简易棚像雨后的蘑菇一下子全冒出来了。
真有德指挥着部分劳动力掩埋队里在地震中遇难的逝去的人。到了下午做晚饭的时候,房屋倒塌的人家被房屋完好的人家邀请过来一起做饭,这时人们已不分你的我的了,谁家有的东西现在都成了大家的东西。
玉如清家自然也是大家做饭的地点,人们忙活着抱柴的抱柴,烧火烧火,切菜的切菜,淘米的淘米,来自不同家庭的人员配合的相当默契,动作十分麻利。
齐昊明躺在玉如清家的简易棚里,泪水止不住地流淌,爷爷死了,房屋倒塌了,自己的身体受了伤,地震给他带来了痛苦和家破人亡,使他成了孤零零的人,多亏玉阿姨和玉博涵像对待亲人一样对待他,才使他在失去亲人、自己又受伤的境况中倍感温暖。
玉博涵坐在他的旁边安慰:“昊明,你不要哭,我知道你伤口痛,我知道你想你爷爷,我给你读苏联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吧,这本书是我哥哥寄过来的。”
昊明点了点头,把眼泪擦掉。玉博涵专心朗读起来:“人最宝贵的是生命,它给予我们的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他临死的时候就能够说:我已把我整个的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齐昊明聚精会神地听着。
玉博涵声情并茂地读着读着……
傍晚时分,大地陡然间又强烈地震动起来,玉博涵和齐昊明吓得大惊失色,在厨房做饭的人们惊慌失色地跑了出来,瘫软地坐在空地上凭任大地颠簸抖动。人们惊恐地眼睛看见不远处的稻田地里抖动窜冒出无数两米高一尺多粗的水柱,使人头昏目眩,让人胆战心惊。
轰隆隆、轰隆隆一阵响,眼看着凌晨地震时未震塌的房屋又在瞬间倒塌了。一座座曾经为人们遮风挡雨、曾经充满过温馨的爱、使人们无限眷恋的家遭到了强烈地震的无情毁灭。
一天当中的两次大地震吓懵了荷花镇上活着的人们。突如其来的灾难使人们身心不宁。谢天谢地,荷花镇大队的合作医疗室的房屋经历了一天两次的强烈地震竟然还是完好无损地站立在那里。
面对房倒屋塌的凄惨景象,玉如清慷慨地拿出两套为儿子结婚准备的被褥送给灾情最严重的人家。
过了不长时间,被地震所破坏的线路接好,从广播里传来消息,这次具有毁灭性的强烈地震的震中心是bh市。天哪,玉如清的心猛一下缩紧了,不是震中心的村庄都被震的一塌糊涂,真不敢想象震中心该是有多么的悲惨。
容振华有没有危险?容振华是否脱离了灾难?容振华是否安然无恙?玉如清的心里似谁扔了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不时烧灼着她不安的心。使她坐立不安,现在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赶到bh市去。
玉如清给真心心和另一名赤脚医生周到细致地安排好了给队里的伤员的下一步治疗的工作。把齐昊明暂时托咐给代素素的母亲照顾,就心急火爎地上了路。
玉如清似被一股无形的魔力牵引着,不知不觉来到bh市容振华所在的工厂,这里已是一片废墟,惨不忍睹。
解放军官兵们和震后幸存的人们在紧张忙碌地抢险救灾。玉如清在人群中没有看见容振华那熟悉亲切的身影,心里不由得一阵阵绞痛。她毫不犹豫地在废墟上扒起了砖头。扒呀扒呀不停地扒。她的手指都磨破了,露出了嫩肉,鲜血顺着手指流出染红了砖头,但玉如清丝毫不觉得疼痛,她似乎感觉到容振华被埋在废墟中忍受着痛苦,她多扒一块砖头,容振华就少一丝痛苦。容振华在向她微笑,玉如清拼命地扒呀扒呀不停地扒,她必须不停地扒下去……
玉如清从昏迷中醒来,双手已被医护人员包扎好,容振华所在工厂幸存的人告诉她:“容振华已经遇难了,尸体已经运走,容振华是在第二次地震正在扒砖头救人时被压在倒塌的楼房下的。”
这话犹如五雷轰顶,玉如清泪如泉涌,她的心在呼唤:“振华,你在哪里?难道你就这么匆匆忙忙地走了,你听见我在呼唤你吗?我的亲人。”玉如清肝肠欲断,心如刀绞般剧痛,如万剑穿心般疼痛。玉如清压抑着自己的情感,才没有大放悲声,她曾经梦想过、憧憬过一切的错误结论历史终究会给予纠正平反的,她曾以百倍的信心坚信这一天会到来的,她会和她心心相印的丈夫重新团聚共渡美好人生的,苦难和屈辱只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