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冷厉的嗓音打断他们的谈话。
明逸和平津侯回身跪下:“见到皇上。”
皇帝阴沉着脸从车辇下来,对着守着殿门,火把乱舞的人怒火中烧,手指着大骂:“朕亲眼看着你们化灰!”
“皇上万万不可。”雪地里又走来两个人。
文无忧扶着宇文靖走近,见过礼,宇文靖把四下里打量下,还是摇头:“正月里烧毁宫殿不是吉利事情,而且这火只怕烧到内宫。”他对着殿门走去:“老臣来试试。”
“郝将军,”宇文靖叫着。
守殿门的侍卫们横眉怒目,看得出来兵器紧紧攥着。郝将军却不敢露面,隔着宫殿回话:“太师不要劝降了,我意已决。”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可还记得,那一年你家人病重,赠银赠药的人是老夫我,你当时对我说会报效的话。”
有一时的默然,郝将军才回话:“对不住太师,下辈子再还你吧。这辈子不行了,我得先还我家王爷。”
“我特地来对你说,下辈子你也不用还了。你这样不知道天清地乾的人,下辈子生到无情无义的地方去吧。老夫的恩情你欠不起,咱们两清!”
宇文靖对着殿门重重呸上一口,却没有后退,而是对着宫殿走上一步。文无忧扶着他,随着走上一步。
又是一步。
皇帝的心跳到嗓子眼里,以他这不精通功夫的人来看,太师和平王妃已在弓箭射程之内。
“表弟,”皇帝焦急之中说的这一声,想让明逸劝劝。
明逸忙着迅急的对着四下里望着,收到藏匿的一些眸光,松一口气,就听到皇帝的话,低声道:“让太师去吧,劝得下来不是更好。”
“田大宇,汪士,华伍……。”宇文靖叫出大半人的名字。有一些人一怔,显然没有想到太师认得他,忽然熟络似的,手中的兵器悄悄的往下放了放。
宇文靖怒目圆睁:“这天刚澄净,这地刚平稳。你们是怎么了,报的哪门子恩情要让全京的百姓们再流离失所,让全国再落到没吃没穿的地步!你们中的有些人,是跟着皇上去北方避难过。难道忘记了?难道你们活着就是为了让别人流血?你们都没有家人吗?你们让天地动荡,你们的家人就能好过?”
说到这里,他开始破口大骂:“田大宇,你跟别人争官职那一件事情上,你升了官,是我老夫为你说的话。你死可以,快还老夫的情来。汪士,还记得你冲撞上司险些发配,是老夫我看你平时勤恳,把你留下来,睁大眼睛看看你们能成事吗?你们爹娘生你们下来,就为了烧个宫殿还个功名上的恩情,再就去死?死可以,你们不是郝蠢蛋那没有良心的人,先还老夫的恩情……”
汪士惊呆住:“我没让撵出宫,却是太师为我说的话?”
宇文靖傲气地道:“当然!不然以你上司将军的家世,谁敢把你留下来!他虽然死在郭村之乱里,你却有同僚在,不信你问问。哦……”拖一个长声出来:“你也就要死了,你打算一把火烧死自己不是,死以前还老夫的人情,不然下地狱不给投胎。”
又手指余下的人:“你,你,你你,能往宫里来,哪一个不是老夫我亲自端详过?哼,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烧死自己可以,先把老夫对你们的栽培还了来……”
示意文无忧,祖孙往前又走一步。
足有一半的人都愣了:“原来太师眼里早有我们?原来……。”这一半的人都是早在郭村当权时,怨言就比较多,有些因此对郭村亲近。但郭公公要造反,他们却不知道,仓促中随皇帝出了城往北。
后来,让诸王们安插的人收买,也是因为怨言和不受重视。
听过宇文靖的话,面色犹豫不定。造反总有个理由,郝将军可以声称还汉曲王的恩典,别的人可不全是。
见宇文靖一步一步的走近,当然太师不是高手逼近擒贼擒王,只是声势压人欲倒,他也不敢走的太快。离近了,反而逼出血案倒不好。
缓缓的一步,抬一只脚还没有落下,对面的人觉得呼吸都难上几分。
来的人如果是会功夫的,那想也不想,杀就是。
来的是一生文官的年迈太师,吓的齐齐后退一步。
皇帝感慨:“果然是太师,果然是太师呐。”是太师英勇,还是太师无敌,皇帝认为都不贴切,此时只有说果然是太师才合心情。
也看得出来,对面的人没准备好赴死。不然杀个太师有什么顾忌?
明逸也看得真真的,这就进言:“请皇上宣旨,惩其首恶,别的人概不追究。”
皇帝踌躇,牵涉到君王都是死罪,他得想想。
平津侯望着那雪地中又是半步过去的宇文靖,也回了话:“臣等准备充分,有伤者,并没有死人。”
这话堪称画龙点睛,皇帝眼睛微微发亮,即命宣旨:“放下刀剑,除首恶者,朕不予追究。拿下首恶,另有赏赐!”
“嗖!”
在他让太监说出第一句话时,殿内有弓弦声响了,三枝子箭,两枝射向皇帝,一枝射向宇文靖。
“嗖嗖嗖……”
一迭连声弓弦声出来。
明逸同时大叫:“无忧原地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