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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胸中有一股怒火拔节似的往上涨,顾氏已拦不住他,走到隔壁去,烛光染不红的黑脸:“太晚了。”
明逸沉下脸:“岳父,我刚到,一碗茶还没有吃完。”
文天把茶碗塞他手里:“那你快吃,吃完送客。”
明逸火大的一气灌下肚,提起茶壶又倒一碗,捧在手里慢腾腾道:“茶还没有吃完。”
“出去!天晚了!以后早来!”文天忍无可忍,揪起他的衣裳往外面拖。
明逸说着:“不是我晚,是无忧忙活回来的晚,”让拖出去。
二门上,文天对他怒目而视:“这是内宅,不知道吗?以后晚了就别来了。”
转身回去,边走边嘀咕:“迟早要把女儿给你,我真不甘心。没给你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多在一起,不知足,你见天儿的来。”
明逸不跟他争论昨天没来的话,追后面大声地道:“外宅可以随意是吗?”
“是!外宅你就呆着吧,横竖,我女儿不出来了。”文天头也不回。
他刚回房,一阵悠扬的乐声空中飘扬。解了一半衣裳准备睡觉的文王爷一跳出门:“谁在吹笛子?”
听一听,相思缠绵之意,是谁还用问吗?家里有琴没有毁,文天找出来开始弹奏,琴声把笛声压下去。
明逸怎么肯认输,很快,他的家人抱来琵琶,三爷弹起来。文天又出来鼓。三爷抱上锣。文天出来钹。
宇文家叮叮当当,角落里也没放过。太师呵呵着,拿帕子把耳朵再堵一层。
文无忧和春草在房里笑得不能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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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字再改。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这亲戚不走也罢
整个宇文家陷入咚咚、叮当之中,文无忧在房里笑弯了眉眼。这么大的动静之下睡着不容易,但乐声仿佛无忧的催眠曲,她短短的进入梦乡。
这是两个深深疼爱她的男子,她没有理由不睡的很香甜,并且在梦里继续享受。
春草为她掖好被子,坐到房外去听的很认真。春草早就知道明三爷是个好夫婿。能在姑娘让无端非议退亲时挺身而出,春草从此站在新姑爷那边。
三更鼓响,那对翁婿各自消停。明儿还要上衙门,置气的事情赌上一夜倒不会。
看门的人送出明三爷,打个哈欠关上门,说声:“今晚真热闹。”也去睡了。
宇文家很大,在外宅与内宅之间的这动静,也有传到街道上,但并没有影响邻舍。就是太师及家里别的人,在后半场里趋于习惯而早睡着。
月拖长明逸在马上的身影,他说了句:“真痛快。”文天回房间问还在等他的顾氏:“最后一段是我赢了的吧?”一定要顾氏说是,才安生的睡下来。
寂静重新笼罩宇文家,只有清风流连已经不在的乐声,发出几声仿佛乐声的呜咽。
第二天各司其职,浑然忘却昨晚的“争斗”。下午又有喜讯进门,玉成长公主来了信,凌甫和她、嗣哥儿就要进京。
……
天气正是热的时候,凌朝从衙门回来,凌夫人带着女儿们迎上来,罗姑娘也在侧,凌朝看也不看,接过她手中捧的小盖碗凉茶喝了一口,目不斜视交还到她手上。
因凌朝不看茶碗,也没看茶盘,随手就是这么一放,罗姑娘得捧着茶盘就上去,才不会有摔碗的可能。
罗姑娘心满意足。
他真的当她是女儿,还当她是表姑娘,就不会如此随意。
坐下来以后,和夫人说上几句,凌朝对罗姑娘看去:“房子收拾的如何?”
他指的是罗姑娘就要成亲的新房。
凌夫人先回答:“今天我们都去看过,被褥的色泽我还是不喜欢,大红的太少。那一个月总得处处大红我才喜欢。”
“让人往亲戚家里找一找,实在不行,就往荣王殿下府上找找。他家里一定有,皇上新近赏给皇亲们的有绸缎。”
罗姑娘恭恭敬敬垂首:“多谢父亲母亲。”她挑的人家境殷实,乱过以后,铺子重新修整,地底下取出私藏的银两,按她的意思,买了一桩小宅院,样样由着罗姑娘铺陈。
晚饭过后,荣王府上送来几色大红的绸缎,凌夫人尽数交给罗姑娘,并允许她天黑也出府去收拾。
小轿在院门停下,一个五官端正但是眉眼普通的男子迎上来,面上天生而成的生意人迎客那种笑,舒服而又不夸张:“没歇着?来的好,新找出来一套茶具,是咱们自己老库房里积存。正想着请你看看,若是好,余下的几套一并拿去送给岳父母,听说舅爷要回京,想来为成亲,他或许也相得中。”
罗姑娘满面春风。
凌家也是今天收到凌甫带着长公主姐弟回京的消息,凌甫有出息,凌朝很高兴,罗姑娘也高兴。
三品将军,有一些人一生不敢想,在外省俨然一方土霸王。而凌甫还不到二十岁。这位表哥和罗姑娘以前想的一样,虽不会是她的夫君,却依然是她的依靠。
让她在新夫婿面前说话随意,婆家的人面色也不曾看过。
罗姑娘认为老天对她厚遇,凌甫娶的还偏偏是玉成长公主。那个小姑娘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