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规矩。几曾见到过这种换场面就换脸面的人,都让她吓的一哆嗦。
皇上还在,这是哭丧的哭法?有人这样想着。
三殿下也没有感动,他刚当上皇帝,需要的是人人见到他肃穆如还在金殿上面。
哭的人如果是万安长公主,他倒还信。但对一个经过叛乱,沿路州县有人认为殿下不行了,观望之风浓厚的人。又刚在心里打转过的“郭党”中人乔夫人,三殿下面色陡然一沉,这太无礼。
这是欺负朕还在难中吗?
要论表功?外面还有一队人厮杀,营地里受伤的不计其数。往来的方向走五十里,倒在那里没办法埋葬的忠臣也成堆。这种表功的嘴脸三殿下难以接受。
他的面色相当的难看。
齐大人一开始也胆战心惊,怕得到三殿下的怪罪。但是眼神一转,这出丑的是个无知的妇人,又不是他出了格。而她在为自己表功,让殿下恨她去吧,让她多说几句也没什么不好。
他陪着乔夫人,用袖子覆在面上,“嗬嗬”地也哭了起来。
乔大人也是一样,一开始生气,再就想到是时候不表功,还等什么时候表去?
他们带的人马又不算最多,他们也知道真正牵制敌军的不是他们。
他也陪着哭:“老臣,老臣我一直吃不下睡不好啊。”
万安长公主和宇文靖不由自主飞快交换一个眼色,都是一个心思,有功不假,但,这就开始讹诈了。
太师严肃地阻止道:“齐大人,敌兵还没有退,请住了泪,咱们来商议商议怎么共退敌兵才好。”
他请齐大人起来说话,乔夫人却一骨碌先爬起来,晃着一脸的泪水:“太师,我亲家的人马杀得疲倦了,要歇息歇息才好。”
“没有这话!”齐大人不能再纵容这句,喝一声打断,昂扬地道:“皇上和太上皇一天没有脱难,就没有歇息这句话。”对宇文靖欠身:“请太师发话,咱们要怎么办才好。”
三殿下多少舒服一些,宇文靖也多少舒服一些。三殿下对宇文靖颔首示意,再道:“齐大人近前来说话。”乔夫人对着万安长公主走去,再次问出来:“亲家,我如今是有功的人,快快把我的女儿叫出来见我。”
万安长公主淡然:“实在不幸,京乱那天二房媳妇让乱党杀了。”
“啊!”乔夫人怔上一瞬,就一跳八丈高。
这个消息让她真的又悲又痛,刚才假的成分居多。她的丈夫乔大人在路上曾想到过,京里的亲戚之流殉难的应该不少,出嫁的女儿自然也算进去,倒只是落泪,一声长叹“唉……”。乔夫人却手指长公主大骂出来。
“你这个恶毒的婆婆!你逃出来了,怎么偏死我女儿……”
三殿下又让她吓一跳,见她指着不离不弃的姑母大骂,浑身有了颤抖。贵人性子里,有一条就是不和阿猫阿狗对嘴。阿猫阿狗不懂事体,让他们骂了,打杀,好似贵人没度量。不计较,着实气人。
三殿下只淡淡:“齐大人……”已有威胁之意。
齐大人皱眉,蠢妇,别把勤王功劳全弄完了。正要说话,见到明道扶着明达走进来。
两个人身上有好几处包扎。
明道欢喜道:“听说有人勤王…。”一看,这不是二弟的岳母?明道对母亲望去,对着母亲走去。
他虽不知道乔氏死因,也生出怕母亲吃亏心思。
明达也是一样的想,自得知乔氏死讯以后,乱中没钟点难过,这会儿也是对母亲走去。
一左一右的,站到万安长公主身后,母子三个人并肩,乔氏就像是个马蜂窝,又让捅了再捅。
干嚎直上高空:“你们一家人都在,却没有我女儿,还我女儿来!”
乔大人拦住她:“夫人,这世道乱了……”
让乔夫人迎面呸了一口,骂的愈发信手拈来:“我女儿在他们家从不受待见,你怎么知道不是趁乱下了黑手!还我女儿命来……”对着长公主又扑过去。
万安长公主冷淡中暗道,蠢人也有三分机灵,她猜得倒也不错。但再一想,鄙视上了唇角。一般来说,人只从自己的见识上推敲人。她说的莫不是她自己的心思?
长公主又有庆幸,幸好杀了乔氏,不然以后还要和这母女纠缠,岂不是痛苦一件。
殿下不用阻拦,自有乔家的人把她拦下来。齐家的家眷里走出来一个年青妇人,厉喝道:“住嘴!二妹已经死了,再闹还有什么意思!”
这是乔大姑奶奶,原乔夫人生的那位。在她的眼里看现任乔夫人,依然是个丫头,见她闹,这位出来主持大局。
乔夫人不敢和她抗,也听进去“女儿已经死了”这话,她怨毒地迸出一个主意。嘶声道:“好,好,我女儿死了,好,即使不是他家杀的,他家也有责任。想甩开我乔家,万万不能。再娶一个我家的姑娘!不然,我和你们没完。”
恰好,耿氏也走进来,乔夫人好似又有了理:“瞧瞧,都瞧瞧,他们家的人都在,独死我女儿,这不是很奇怪吗!你要是不心虚,咱们还做亲家!”
满帐篷里的人都惊呆,对这个疯疯癫癫的妇人刮目相看,这是要捆上明家不松手?
缘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