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摇头:“水性的妇人。”
文无忧摇头:“这乱世,什么事儿都出得来。”
四老爷在乱世初起时,也纠集了一帮子人,本想人多了,打着勤王的主意北上谋名声。他的流配之地本不在这里,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一来不是冯大旺的对手。让冯大旺一路撵到这里。
再呢,他本打算和汪家结盟,汪家的人马多啊,说服汪家勤王,他老四的功劳不就更大。
二老爷等人和宇文红的旧仇,文无忧不用问人。一枝妖桃的那没有定下来的冤案里,文无忧当众揭穿宇文红的话:“她要和我姐妹共嫁一夫。”把别的房头全得罪光。
流配路上和到了地头儿以后,四房让别的房头欺负的苦。这不,四老爷有了人马,和二老爷等争斗,打不过冯大旺和自己亲生的女儿宇文绿,却差点把二老爷等人全干掉。
文无忧继续摇头,这乱世,自己能让绿二姑娘救,已是惊奇事。自己又救了素来仇视爹爹的二房、三房、六房、七房,这世道啊,让人没有话儿说。
……
一天一天的往北,虽离关城还有距离,不一定真正让撵出关,但三殿下的心一里一里往下沉。
他时时憋闷的泪水堵在心口上,想哭,都捅不开。数月前他还玉堂金马,过一个夏天,他衣裳破旧,今天有地方睡,明天能不能安稳打个盹都不能知道。
他带着京都庞大的百姓,每天吃食穿衣用药和死了人,缠绕在脑海里似解不开的诅咒,带给他无边无际的黑暗之感。
周英虎送来了钱,但是有些钱在外省。还有这局面,有钱也有买不到东西的时候。
一天不安顿下来,一天三殿下苦恼万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远方有马过来,三殿下知道是往两侧城池要求支援的人回来,但他经历过不止一回的附近城池也乱了,没有杨泰保的人马却有趁乱世处处揭竿,直到今天,他没有找到容身地,也没有得到真正的援助过。
有时候他恼到骨头里,他知道这里的一部分人是真的不能救他,还有一部分人则隐瞒实力看风向。
就是跟出京的官员们,有些在看到三殿下远不是杨泰保对手——他带的人太多,吃饭都是个问题。在皇上让汪家带走以后,这些人也不辞而别。
这是对三殿下没了指望,对他没了信心。
三殿下每天肩头重似一分,似有泰山压在上面,还一天天加重量,让他年青的面容上打不起精神。
回话的人到面前,回的话更让他心如灰土,跟他想的一样,附近城池也乱了,帮不到他。
“太师,咱们要走到什么时候?”三殿下心灰意冷时,宇文靖是他的安慰之一。
三殿下已快不支,更显出宇文靖老梅霜后之康健。在这些日子的跋涉中,他也面容憔悴,但气势愈发稳如泰山。
“殿下不要忧心,附近城池出事,咱们不是早就料到。老臣坚持前言,往西北方向的关城,宣府边城的将领是老臣一手提拔,老臣信得过他。实在不行,退出关外也方便。”
“退出关外?”三殿下神色苦苦,眸中涌出泪水:“真的要退出关外吗?”
“这只是预想,殿下,关城如果不保,鞑靼早就入关,局势早就不保。现在还只是自己乱,可见关城将士依然忠心。殿下,只要他们忠心,咱们就能在关城内站稳脚跟。”
宇文靖派的有人前往关城,命他们接应三殿下。今天又说到这里,三殿下幽幽一声,抱些他认为不可能的希冀:“太师,去的人该回来了吧?早些给我个消息,咱们也可以早早死心。”
宇文靖依然温和镇定:“殿下请信老臣,会是好消息传回。”话说到这里,有人过来报信:“前哨将军回话,约有数百人往这里疾驰。”
数百人,也让三殿下打个激灵,实在是这一路上,杨泰保不追他,他遇上的事情也惊心。
有一个当地士绅,数百精良来见三殿下,见三殿下衣着陈旧,人数庞大,就知道他穷的肯定没有粮草。差点把三殿下擒走,送给杨泰保换个一字并肩王。
虎落平阳,都可以欺负,三殿下让欺负的有些怕。眉头紧簇问宇文靖:“如果是关城来人,怎么只有数百?太师,别又是强盗土匪,抢了东西就走。”
第二次回报更清晰:“回殿下,数百轻骑,后面跟着数百辆车。”
第三次回报:“扬两面大旗,一面勤王,一面宇文!”
宇文靖的镇定一扫而光,张大了嘴想不通,宇文家在关城没有子弟才是。但既打宇文旗帜,又是勤王来的,理当他去迎接。
勤王让所有人都有点儿高兴,万安长公主也出来,三殿下认为理当抚慰,带上百官们,一群子人旧衣破官袍到队伍最前面,目视车队过来。
大旗下一个男子越来越近时,宇文靖大叫一声:“永平,是你吗?是永平贤侄吗?”
三殿下等人又高兴一分,甚至已互相相庆:“是太师家的子弟。”
“六叔,是我。”宇文永平是宇文靖这一枝的堂亲,他的祖父辈和宇文靖的父执辈是堂兄弟,他的父亲比宇文靖年长。
走近了,他也有一张和宇文靖相似的面容,这是血源上亲都可能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