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场厮杀,是双方都在积蓄力量的后果,也是双方都提心吊胆等着的局面。
杀声、火把光,似乎把星辰也撞碎。从高丘上看下去,火光似碎星点点遍布寰宇,杀声也如雨后小草种满苍穹。
文无忧一行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是她们所知道的三殿下攻打乱党,还是乱党把三殿下、长公主赶尽杀绝。
只知道无边的血腥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小郡主在这个时候提了一件凡是战乱中都会犯下的错误,几没有人可以避免。能避免的人,不是脑袋灵光,只能是武力更强。
“咱们离了这里吧,这不正是找到皇上,找到姨母,找到表哥和嗣哥儿的好机会。”
说的虽然怯生生,但眼巴巴带着不肯让步,眼泪也很快噙上:“不打的时候虽静,但咱们也不能知道他们在哪儿啊。”
摸摸背上的小包袱,那里有一条烤鱼。
死鱼是不可能带给嗣哥儿,当时说留着,不过是哄郡主开开心怀。后来还是剖了烤了,小郡主执意包起来一条,要把这条带给好几天没有见面的弟弟。
她的话虽然有天真之处——就一行只有五人,人数不多来说。但也有道理——五人里三个功夫出众,而在白天也真的难以寻找长公主方位。
五个人还有另一个长处,就是方便躲藏。
这种错误在战乱不会少见,也时常出现。牵动着家人、亲戚、安宁的心,是促使这错误常犯的原因。
文无忧虽谨慎的征求春草和护卫的意见,但他们艺高人胆大,也想早早把主人护送到安全地方,对战场凶险的估计又不可能有将军们足。片刻,五人对山下走去。
小半个时辰后,五个人让乱兵围住。杀红眼的兵一看就不是京都护卫的人,见到有三个姑娘在,邪笑有如暗夜狂魅。
“有女人,”
“嫩着呢。”
“说是起兵造反,金银财宝随便咱们拿,结果进个京城还论资历。娘的,听说京里杀的家家门都是红的,女人脱光了摆大街上随便玩,却不让咱们进去。咱们就在外面玩,哈哈哈……”
“昨夜那女人不中用,半夜里死的一丝不吭的,后面的兄弟还骂着呢。这有三个,咱们队里足够。”
文无忧搂住小郡主,小郡主紧紧扒在她怀里,两个面容煞白如雪。一个愤怒如火,一个害怕恐惊。
护卫和春草杀了一批又一批,但越发,惊动的人越多。春草的前衣襟往下滴着血,已经成了血人儿。
“玉成,”
直呼小郡主的封号其实不对,但文无忧偶然叫几声,一张嘴,还是这两个字。
苍白脸的她绷直脊背,低低地道:“如果真的落到他们手上,我先杀了你,再自尽,成吗?”
“嗯。你动手快些,我在奈何桥上等着你,咱们一起喝孟婆汤。”小脸儿掠过一丝什么,又改口:“还是别喝了,我怕忘记嗣哥儿,也怕再转世忘记你。”
拿什么杀人再自尽呢?
文无忧眼角往下斜视,地上丢落的有钢刀,让血浸的红了,中间雪白的几丝是刀本来颜色。
刀的主人在不远处,让春草用抢来的刀对穿。
慢慢蹲下身子,手里依然抱紧小郡主,几天里逃难依然保持整洁的手指对着刀摸过去。
近了一指的距离。
两指的距离。
“你们围的是什么人!”忽然一声怒喝出来,一小队人马斜刺里出来,为首的人嗓音清越年青,带着不满:“十里处打的艰难,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玩女人。”
无忧吓得一激灵,忽然不再害怕那血的颜色,和周围的恐怖。手掌挪动把钢刀握在手里,站直身子,半侧的面容重新落入周围视线里,那为首的人惊呼破开周围的凶险:“这不是……”
随即震怒:“这是我亲戚,你们怎么敢惊扰!”
马鞭一挥命自己的人:“围起来,太大胆了,不打仗却在谋私财!”
马挂銮铃声响动,邪气的乱党让分割开来。为首的人下了马,大步对着文无忧走来。
他一身火红盔甲,有血也看不出来,焕发英姿昂扬。封闭式头盔只露出一双眼睛,似有熟悉之感。
像是认得的?
文无忧一面不齿他是自己亲戚却当乱党,一面竭力地想这是宇文家哪一房的人,那人已到面前。
低声从头盔里传出:“文姑娘,这里对你不安全,跟我走。”
“你是谁?”
眼眸中有了苦笑,仿佛在说你竟然忘记我?
回答声沉闷:“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牵来马,从马上取下一件男人的外袍,双手远远的捧上来,欠欠身子:“不是我唐突你,你穿上这个安全些。”
又扫一眼玉成郡主:“郡主和你坐马上,把她面容也得裹进去,不然,我也送不走你们。”
散发男人味的袍子,文无忧披到身上,又把小郡主再次搂到怀中。还是没有上马,本能让她认为可以托付,恳求道:“皇上在哪里,我要送郡主见她的父母。”
“我办不到,”那人抬手指了个方向:“今夜大战,数路人马汇集,我过来的时候,把皇上已撵往北方十里。我的战场不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