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般的往下滴落。有的落到地上,似有轻轻的“啪哒”声,似乎能看清摔成八瓣儿,而每一瓣都带着主人的伤心怨和愁。
有的在衣襟上一点湿,很快化成主人忧愁中的一点,为她又平添忧愁。
明逸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无忧的愁又满房里云涌。他没有好的话安慰她,也想不出来什么可以安慰她。就走上一步,因有眼泪,把帕子送上前去,柔声道:“擦擦吧,”
文无忧没有多想,本能的倒是想接。但明逸电光火石般想到,这位姑娘稍有一点儿接近的举动,她就会多心。一抬手,把帕子又收回袖子里。嗓音也硬回去,回身找了离得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低低道:“别哭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能主动让他来吗?我让他来的,你又认为我做手脚,而且你也死不了心。”
没有另外劝解办法的情况下,明三爷选择推心置腹。
这场退亲,文姑娘和云浩然实在冤枉。不冤的是那正寻死觅活的云刘氏和让一道具结折腾的云家。但文尚书为女儿选错亲事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聪明人也会犯错,但幸好,文无忧没有出嫁,她还能另定良人。
明逸并不能由此判定,倘若云浩然和文无忧依前约成亲,小夫妻就会过得多让长辈们干扰。这亲事算了的话,是由顾氏说出来。
他的心思,一是等待文天,二是真心为文无忧着想:“他主动的前来,才是他的心意。让我压着来的,又有几分意思?”
文无忧听的懂,因为懂,她默默哭的更凶。
“你也别急,且等十天,十天以后他不来,我带你去找他。”明逸实在受不了这奔流般却偏偏没有一点儿动静的泪水。她把那奔腾之声虽没有直接出来,却尽情送到别人心底。明三爷招架不住。
“谢谢你,”文无忧低低的回报了他的推心置腹。
“不用谢,你别哭就行,我先走了。”一堆的泪水让明逸忘记他的来意,就要出门想了起来,回身失笑,自己的记性倒有这么差。
“是了,我来是对你说,玉成的话都是孩子话,你千万别信。还有嗣哥儿,玉成让说什么就说什么,但他是个小财迷,好打发的很。只要给张银票,别给银子,他认得银子数,还不认得银票金额,给银子他不上当,回头我给你送些五两的银票,打发他足够。”
明三爷什么时候走的,文无忧也不知道。她从伤心中结束,抬起面庞时,眼前只有一张堆笑的脸儿,春草守在这里。
春草动动笑容,总算姑娘醒过神,不然春草一直这么笑,也挺难熬。
她赶紧动动眉头舞舞神情,把酸了的脸儿缓和几下。又对丫头们打听到一些话,这就说起来。
“昨儿不是说过小郡主是长安长公主的女儿,姑娘您知道吗?她的本名儿叫缔玉,这名字多怪啊。第,又玉,第几个玉呢,我可猜不出来。还有小爷的名字,我总算弄懂。不是第四个哥儿,是子嗣的嗣……”
文无忧幽幽叹息,缔玉?缔结而又玉成吧。儿子的名字起名嗣,心爱不下于姐姐。这也是一对好父母。让她想到自己的父母亲。爹爹和母亲几时才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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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十三章 ,宇文绿、凌甫和宇文纱
文无忧又过了一个满怀心事的夜晚,这一夜,也没有小郡主来捣乱,早上的枕畔,触手处又有泪湿的地方。
算起来,只有牛头马面的那个早上,一觉醒来枕头是干的。
眼泪,有时候是软弱的体现。文无忧竭力的逗自己重振心情时,最好的一个法子就盼望那在明三爷嘴里满口孩子话的小鬼头再来拜访。
丫头笑盈盈说着:“有客来拜。”文无忧想也没有想就道:“快请进来。”同时从榻上站起,做好迎接的姿势。
“姑娘,客在二门上,请姑娘换了衣裳再去见客。”丫头见到,还以为无忧姑娘家常的打扮就要出二门。
文无忧看看自己,藕荷色海棠花纹的罗衣,下身是水红色的裙子。这身衣裳是来到以后,长公主府上给备下来,因此不能说简便。她不由得狐疑:“玉成郡主为什么不进来见我?”
这个丫头叫轻红,诧异地道:“玉成郡主没有过来,是宇文太师府上四房里的二姑娘。”
文无忧轻呼一口气,换衣裳的一直暗笑自己。倒有这么盼着那小鬼过来吗?然后又想宇文绿她来做什么呢?
宇文绿在见到她的一刹那,眼泪哗哗的落下。文无忧虽不喜欢她,但也要问一问:“家里又对你不好了?”
“我为你喜欢,我太为你高兴……”宇文绿哽咽中,还算能把话说清楚。
她带着心梅丫头,心梅也哭不个停:“除去九房的姑娘您,谁能有这么大的福分儿,明三爷也只能相中姑娘您。”
前一刻钟,这对主仆的泪水开闸似的流个没完。
留下长公主给的丫头,那叫青叶秋香、轻红和素兰的,倒不用文无忧费唇舌。但文无忧想单独和宇文绿说话,把丫头支走,让春草装着和丫头说话留在外面,这就只能独自对着主仆的眼泪犯尴尬。
这二位也曾是明三爷的倾慕者,这泪水有几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