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和大理寺没好意思提。说到底,太师还在呢。
再就是,除去已经收监的女眷——大夫人、四夫人、宇文红以外,别的女眷没有收监,由着她们在家里收拾行装。
都流配全家了,就是郭村也网开一面,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打的主意是由着文天对付宇文老儿,他何必出来扮严厉。
宇文大老爷等今天能回来辞行,他们要是不呆,应该明白也有文天高抬贵手在内。
老庄虽不喜欢他们,但想想不知哪一年才得回来,回话的时候一丝不苟。
宇文靖淡淡:“走吧。不必见了。”
老庄出去传话,宇文大老爷等心如刀绞,趴在地上哭着喊出来:“六叔,侄儿们就要走了,侄儿们前来辞行了……”
老庄静静守在房外,管事的静静站在廊下,院子里吹落春花片片,只有门帘内再无动静。
“走吧,咱们走吧。”宇文大老爷明白了,他倏的想到。眸光有什么一闪而过,以他为首的二老爷等也倏地想到。
大家摇摇晃晃的起了来,蹒跚地转身,踟蹰的往外面走,脑海里都是一句话。
没有能耐者,任由自生自灭。
这个家里的爷们,不会不知道这个家里的家规。
满眼花娇媚,心却如死灰中,宇文大老爷仰面长叹一声:“六叔,他为我们操劳的不少啊。”
就几兄弟的能耐来说,没有太师,离一盘散沙都还远,只能算一盘不吹也要散的尘土。
这个时候,你丢了官,我也丢了官,你从此不是人上人,我也从此是罪官,几兄弟才真正的有了彼此。
七老爷头一个伸出手,眼里噙着泪花:“哥哥们,八弟,咱们去的地方相隔不远,以后常照应啊。”
“常照应,常照应,”兄弟们几个纷纷伸出手,头一回,说着照应的话,而想的真是没有要求的照应。
热泪滚滚而落,不知其中有没有悔恨。
……
第二天一早,所有流配的人上路。兄弟们头天晚上回到牢里,从牢狱上路。女眷们带着儿女们,和忠心愿意跟去的家人,落泪不已的从家中动身。
城门在即,头一个呜呜的哭声高出来,引出大片的呜呜哭声。城门内走出三个人,笑得则十分开心。
宇文绿拄着拐杖,不错眼睛的把狼狈不堪的宇文四夫人、面无人色的宇文红、还勉强能坚持但面色灰败的四老爷一一看着。
她尖厉的大笑:“父亲,您不管我的死活,您也有今天,哈哈,笑死我了,母亲,我的嫡母哈哈,你没有要走我的小命,你现在倒要死在流配路上了,”
她恶毒的道:“从古到今,都说流配的路上死人最快。我的姐姐,你怎么抹一脸的灰?这样就能掩盖住你是京中第一美人儿吗?这话虽是你封给自己,但你生得真的美,好姐姐,这一路上你会侍奉几个男人?”
不怀好意的眼光数了数押解的公差。
在她左边的,也是一个面带阴狠的女子。四老爷认了出来,曾是他的爱妾春姨娘。
春姨娘骂道:“你好狠的心!把我撵走也就算了,我的女儿你半点不照看。”手指宇文四夫人破口大骂:“贱人,你怎么敢折磨我的绿儿!”
“原来你还在京里?”四老爷喃喃。
第三个人,是丫头心梅。心梅也把四老爷四夫人和宇文红用污言秽语骂上一通。
春姨娘塞银子给押解的公差:“拿着打酒吃。”用意么,不说也都知道。
公差冷冷推开她们,押着一行人走出城门。
流配,本朝规定是用走的。一千里路,一步一步的量,也幸好三月里天气和暖,不然可以倒几个。
……
郭村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扭曲着,拧着,好似拳头里呆着云浩然。
不识抬举。
什么东西。
当自己是谁?
亏得公公数顾茅庐,肯定比刘皇叔拜访隆中去的次数多。去的时候,说的是好听话儿,带的是名贵物品。这不长眼睛的小子!
他离京的时候竟然不对公公辞行!
你要出城念书,在情在理之中。
你要清静,也应当应分。
只是你这小子全然不把公公当一回事儿,这算什么。别说你不知道公公还会登门看你,对你说些你是奇才的话。
呀呸!
文天才是奇才,你他娘的算老几?
秋闱不过就是中了,春闱也不过就有个名次。公公为笼络你岳父才对你这么好,你凭什么当公公是阵风。
就是个朋友,我近来和你常来常往,你走的时候也应该对我说说,免得白跑一趟不是?
郭公公气的拍打着额头,弄明白一点。姓云的小子不是公公我要的人。
怎么办?可怎么办呢?还有什么法子侧面的接近文天,最终把他收到麾下。
一个又一个的人名在脑海里跳动,先是公公认为最忠心的,再就是次一等可靠的人,最后是公公压根儿不信,但眼下还在使用的人。
严氏,就这样浮现。郭村挤出一丝狞笑:“文天的女婿眼里没有公公,那你就别当文天的女婿。”
郭公公收到消息,宇文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