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爱的女儿宇文绫还没有定亲事。宇文家的儿女定亲事都晚,大多在少年以后,诸般才艺学上一遍,露出峥嵘后,由太师按他的筹划定亲。
现下太师要拉拢明家,能和宇文绫争的,全家人都知道,只有四房里的宇文红。这也是大夫人主中馈,而四夫人母女敢不服宇文绫的原因。
儿女们的亲事,都由太师决定。
但全家人都知道太师眼里没有亲情,只有宇文家的地位不倒。宇文绫一天没定下亲事,大夫人时时防备忽然跳出一个亲戚,是太师早就相中,把女儿的亲事抢走。
这种事情以前也出现过。
宇文绿跑来挑唆,宇文绫前往教训,都出自于大夫人的示意。但宇文绫没讨到好回来,大夫人只能亲自出马,本以为一个姑娘不费心思。但她不卑不亢的,把大夫人怒火激出。
大夫人把宇文红在旁也不顾忌,冷冷抬手:“这是你自找的。”一个沉默的男子,从大夫人身后走出来,浑身散发出窒息似的气息,让这里骤然呈现出一片静默。
“听说你的丫头不错,恰好我的护院也拿得出手,试试吧。”
文无忧又一回对宇文家失望之极,她脑海里回想到爹爹说过的话:“不是无忧定亲事,这一辈子都不会回到京里,不会回到这个家。”
果然,回来好几天,见过一些人,没有一个是中看的。
也许大夫人衣着华丽,也许宇文红优越感过于别人,但在文无忧看来,她们都是可怜人。
可怜的不知道亲情为何物,也许这一辈子不会有亲情。照这样推下去,他们也没有给过爹爹亲情。
那还客气什么?
春草摆出对战的架势,文无忧一声阻止也没有,寒着面容往后面退上几步,留出更多打架的空地。
但这个时候,大夫人身后的墙拐角有一个声音出来:“谁敢欺负我的客人?”
循着声音看去,见两个男人走出。一个五十岁上下,生得威严相貌,话就是由他说出。
另一个人介乎青年和中年之间,气宇轩昂,好似雨后洗净的青空,让人看上一眼之后再也舍不得挪开眼神。
宇文红大吃一惊,没有想到京里还有能和明三爷媲美的男人?虽然他年纪大了一些,但因此成熟意味反而胜过明三。
大夫人出身不错,算见过世面的人,也看眩了眼睛,而文无忧亮了眼睛,欢呼一声:“爹爹。”对着男子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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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一章 ,和我女儿云泥之别
做一回客,不过一个时辰,经历过宇文红的假,宇文绫的狠,宇文绿的怂,还有大夫人的歹毒。文无忧担心爹爹,围着文天身子转上一圈,嗓音中关切不难听出:“爹爹,你好不好?”
乍一看,文天并没对女儿表示高兴。把女儿和大夫人对话听在耳朵里的他,低沉的眉眼在附近竹子幽深中一寸一寸黯然,露出饱和而逸出的愤怒。
把文无忧轻轻揽在怀中,他也没有一点儿解开心绪,语声沉沉而有力:“你等在这里,不要乱走动。”
春草跟在后面,文天把女儿推给她,火冒三丈已如同他掩盖不住的俊逸一样散发。
对宇文大夫人歪一歪嘴角:“你的女儿叫宇文绫?”
冰冷的轮廓让除去文无忧以外的人,太师宇文靖、宇文大夫人、宇文红打了个寒噤。
宇文大夫人一愣,支吾一声,就见到这个超出世俗的俊,又压过冰川冷的男人再没有话,扭身对着客厅正门的方向走去。
头一个想到什么的是宇文靖。
他怒不可遏喝道:“天儿!”
不但没有阻止文天,反而促使文天加快步子。客厅正门离的不远,几大步后,文天出现在客厅门外,骤起狂风般高喝一声:“宇文绫!”
……
客厅内的三殿下正稍有不安,对明三爷偷偷地道:“你让我往这里蹭酒饭,看来看去是正规家宴,没有可看的。”
在他们的视线里,男的一起,是宇文家有头脸的男人,难得倒的齐全。宇文四老爷额头有伤,腿上有伤,满面羞愧,问他什么原因,明显心口不一。
三殿下本以为四老爷是看点,却没发现什么。
女的一起,加上刚出去不久的宇文大夫人,是宇文家有头脸的女眷们。宇文红不在,宇文绫为首招待心花怒放。
三殿下一度以为三表弟让自己来看女花痴搔首弄姿,但知道明三对这纠缠深恶痛绝——一个人从小到大让围多了,大多产生抵触感。
“表弟,这是别人的家宴,望来望去全是自家人。有你在,别说宇文家有深藏不露的人,就是条刚收养的狗我也能知道。咱们走吧。”三殿下不想再呆。
宇文家的人觉得他无意中撞上用饭是荣幸,殿下只觉得各种对自己的搅和。
明三用茶碗挡住唇,借喝茶回他:“稍安勿躁。”
三殿下无聊地对屋顶子抛个白眼,宇文家的大姑娘又开始“莺声燕语”的找话说,如果可以,三殿下宁肯一直看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