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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紧攥不肯放手的执念,终于还是要沉痛地放手了。
“走吧,走吧……”
老人苍老而无力的嗓音响起来:“你不是他,永远不会是…我儿子已经走了,他再也回不来了。”
周擒的身影顿住了,脑子里浮现了周顺平以前对自己的种种。
天底下的父母,爱子心切都是一样的。
他深深呼吸着,控制着胸腔里的酸涩,终究还是不忍地回头:“元宵节,我可以带小桑回江家看望妈妈,您看这样可以吗?”
江豫濯震惊地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真的?你要带媳妇回来?”
“嗯,我带她来见见您,她会很开心。”
江豫濯那混浊暗黄的眼瞳里终于放出了光彩,极力控制着欣喜的神情,说道:“好…好,我吩咐人做你喜欢吃的。”
周擒终究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过去如何的威逼利诱,他都不为所动。
但老人家那一声无力的叹息,却让他心软了。
……
夏桑和周擒重新回到了南溪市,这里是他们初识的地方,同样也是感情开始的地方。
这里的风没有东海市的海风那样迅猛,常年都是温柔的微风。即便是冬日,也常常艳阳天。
这里的生活节奏缓慢悠闲,给人一种时光静谧、岁月安好的感觉。
周擒手里提着水果和礼物盒,跟夏桑一起站在门口,门口都能听到屋里高压锅发出的飒飒声,妈妈一定在炖她喜欢的酸笋鸭。
夏桑走到门边,几次想敲门,几次又放了下去,高考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
她回头,颤声对周擒道:“等会儿我妈讲什么,你听着就是了,不要和她顶嘴,也不要惹她生气哦。”
“她是你妈妈,我不会顶嘴。”
“你也不要紧张,她没那么凶。”
周擒揉了揉小姑娘的额头,温柔地看着她:“现在是谁紧张?”
夏桑捂着胸口,深呼吸,担忧地说:“阿腾,我妈不是轻易妥协的人,她态度这样180度大转弯,肯定藏着阴谋呢,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周擒没有动,皱眉道:“礼物都买了,就这样走了,我亏了。”
夏桑看着周擒手里提着的玉镯盒子,知道这镯子必然不便宜。
“亏就亏吧,我真觉得女魔头要请咱们吃鸿门宴。”
周擒将她拉了回来,使劲儿揉了揉她的刘海,笑着说:“为了你,别说鸿门宴,就算是你妈妈钦赐白绫一条,我也只能谢恩。”
“你现在还开玩笑…”
周擒做出翻白眼上吊的表情,把夏桑逗得咯咯直笑,紧张的情绪烟消云散:“你跟个傻子似的!”
“夏桑,以前那么难都在一起了,现在是最后一步了,一起跨过去,好吗?”
夏桑看着周擒那双坚定澄明的黑眸,点了点头。
周擒用力牵起了她的手。
便在这时,房门打开了,覃槿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居家毛衣,袖口卷到了手腕位置,没好气地说:“在门外闹够了,就进厨房帮忙。”
“妈,你偷听啊!”
“我哪有这么闲。”覃槿正眼也没甩给周擒,转身道:“快进来。”
周擒和夏桑拉拉扯扯地进了屋,周擒扯开小姑娘不安分的手,礼貌地向覃槿问了好,并将精心挑选的礼物送给了她:“阿姨,这是我和小桑一起挑选的礼物,望您笑纳。”
覃槿顺手接了盒子,打开看了眼。
白玉手镯色泽通透,质地温润,倒是上成。
她这个年龄的女人,用其他任何饰品都显得有些浮夸与不合时宜,只有玉石,相得益彰。
覃槿虽然很少装扮自己,但这样的白玉手镯,乍眼看来也是相当喜欢的。
她脸上冰冷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些,说道:“这么贵重的礼物,没少费钱吧。”
周擒得体地回道:“只要阿姨喜欢。”
“你也快毕业了,夏桑说过你这个年纪,已经做到企业高管的位置了,相当不容易,想必薪资也不会低。”
夏桑急道:“妈,你说这个干嘛啊?”
覃槿横她一眼,继续对周擒道:“我对你是相当不满意,但拗不过桑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宁可家都不回了。我只有她这一个女儿,所以只能把你们都请回来,但这不代表我接受了你。”
“阿姨,我理解。”
“既然你们现在在一起,房子车子这些,是必须要有的,我不想让桑桑吃苦。”
覃槿的开门见山,反而让周擒愉悦了起来。
他淡笑道:“我会一一达到阿姨的要求,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夏桑似乎并不愿意结婚,我也不会勉强她。”
“结婚是大事!”覃槿在这件事情上态度非常坚决:“这件事,我不会由这她的性子闹脾气的,哪有不结婚的,像什么话!”
夏桑见周擒两句话就把覃槿哄到他这一边去了,很是无语。
之前的担忧全都多余了,凭周擒在长辈面前的吸引力,她毫不怀疑,只要在家里多住上几天,覃槿迟早会对这个宝贝女婿爱不释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