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 夜空中飘起了初春寒凉的雨星子。
一路上,李诀在周擒耳边叨叨着,责怪他太冲动。
周擒充耳不闻, 似乎心情还挺不错, 因为拿到了今天这场街头赛的奖金。
“刚刚你就不该和他比!明知道, 赢也不行,输也不行,何必呢!”
周擒数了数信封里的三千块奖金, 说道:“女孩十八岁生日送什么比较好?”
“关键是, 你放水就放水, 别放得这么明显好吧!摆明了是在侮辱他啊。”
“她锁骨很漂亮, 送条项链应该不错。”
“只希望这家伙别再发疯了。”李诀叹了口气:“唯一的好处就是, 上次退班事件后,祁慕庭已经对这个宝贝儿子很失望了, 估摸着是不会再给他撑腰了。”
“三千块能买什么项链?推荐几个牌子给我。”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李诀严肃地说:“这是很严重的事情。”
周擒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408-b街区的巷口,穿着奶白色的羊绒呢子大衣的夏桑,双手揣兜里,背靠着路灯。
见他过来, 她迎向他。夜色里,她那双黑亮的眸子, 带着温柔的力量。
“我以为你走了。”
周擒收回了装钱的信封, 三两步跨了过去,摘下自己的围巾戴在小姑娘脖颈上, 将她暖茸茸地圈了起来:“你在这儿等了多久?”
夏桑没有回答, 偏头望向了李诀:“李诀, 我单独和周擒说会儿话, 你先回去, 好吗?”
“行啊。”李诀慢悠悠地离开,边走边说道:“我的话,他当耳旁风,你好好说说他。”
夏桑拉了拉黑色围巾,将它围住半张小脸,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眸子,盯着周擒。
“接李诀的班,来教训我的?”
“刚刚我全程都在,就在二楼,你们的话都能听到。”夏桑走到他面前,踮脚摸了摸他的伤疤:“原来欺负你的那个富二代,是祁逍啊。”
她掌心柔软,凉丝丝的,很舒服。
周擒见她都听到了,一颗心沉了沉。
两人沉默了半分钟。
他拿不准小姑娘的意图,也听不出她的情绪,心里难免有些惴惴:“是他还是别人,没有区别。”
“所以你既然吃过亏,知道他是个变态,心里都扭曲坏了,你为什么不躲着些呢,还要吃亏第二次吗?”
夏桑虽然很努力地控制着情绪,不对他发作,但还是因为担心…而忍不住:“为什么要和他打球啊。”
“你刚刚看到了,还问我为什么?”
周擒心头也有些堵,他不对李诀解释,但是对于夏桑的质问,他很难云淡风轻地敷衍:“是他欺人太甚了。”
“你跟个畜牲计较什么啊。”夏桑抓住了他的袖子:“阿腾,我以为你不是那种冲动的人。”
“我忍了这么多年了。”
“对啊,都忍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现在不能再坚持一下呢!”
“因为现在我有你了!”
他脱口而出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沉默了,只剩下静谧的夜和温柔的风。
周擒压着嗓子,沉声道:“以前我一个人,烂命一条,随便别人怎么侮辱,就当自己是条狗;但是现在,我有了心上人,所以想体面一点,想当个人…”
夏桑的心空荡荡的,除了风声,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因为心里有了光,所以想要变得更好,更优秀。
“是…是因为我吗?”
她嗓音带着颤栗:“如果因为我,那么久的努力都功亏一篑,那我宁可不要出现在你面前。”
周擒点了根烟,控制着手的颤抖,望向了她:“夏桑,去东海市那次你删了我;第二次为一张破照片跟我说算了。事不过三,这次你再提,试试。”
“阿腾...”
“你再说那些话,让我伤心,我就跟你来真的了。”
夏桑看着少年淡漠的模样,心疼得快要麻木了:“来真的就来真的。”
周擒呼出了一口气,将烟头用力按灭在了黑墙上,转身离开了。
夏桑看着他的背影,热血冲上了头顶,冲他喊道:“周擒,人在屋檐下,就是不得不低头!我知道你要强,但你没权没势,你就要向那些人低头!这就是现实!”
“你现在不当狗,难道你想一辈子当狗吗!周擒,我是个很现实的人,我从小到大…付出了那么多努力,都是为了爬上那个所谓的精英阶层。你要是将来没出息,一辈子没出息,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她气得头脑发昏,几乎口不择言。
周擒脚步顿了顿,偏头望了她一眼。
冷月给他硬挺的侧脸轮廓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
“我也没说要娶你。”
夏桑跑了过去,摘下书包打在他的背上,气得快要疯了,狠命打了他几下。
“还手啊,不是忍不了吗,还手啊王八蛋。”
周擒抓住了她的书包,稳住了她的身形,沉声道:“你知道我不会跟你动手,别欺负我。”
“我欺负你?”
“夏桑,如果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