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刚走到知青点,就被出来上厕所的都要发堵了个正着。
“啊,老顾你回来啦!”都要发一声尖叫,叫得其他知青都出来了。
“老顾,你这去的时间够长啊,家里没事吧?”
顾城故作坚强地笑笑:“还好,我爷爷已经出院了。”
至于家里那些污糟事,他没说。可他那表情,明显在说有事。
几个知青都不是那种爱扒人隐私的,所以寒暄几句,就各自忙碌去了。
都要发也不去厕所了,把顾城拉进屋,就问:“你爷真没事?看你那表情,好像不是很高兴。”
顾城摇摇头:“没事,就是家里......唉,不提也罢,谁家都有糟心事。”
都要发是知道顾城他妈不靠谱的,所以了然地点点头,问道:“见过陈雪林了?”
“还没,我这一身太狼狈,等洗漱一下再过去!”
“也行,我去给你倒水。”
都要发说完,就去了厨房。把茶壶里的热水倒进盆里,再打了冷水添上。
没有崔子静和刘雨馨那俩小气鬼在,这几个知青都不会计较。
“老顾你快洗吧!”都要发把盆端回屋里放到地上,就坐炕上不动了。
顾城瞅瞅他,见他半天没行动,才忍不住说:“我洗澡的时候不习惯被人盯着。”
“啊?我给忘了!”都要发一拍额头,“那啥,我还要去厕所呢,你慢慢洗哈,不着急。”
原本是想跟老顾说说雪林丫头的事的,结果光顾着组织语言,就忘了老顾那臭毛病了。
说来也是奇怪,都大老爷们的,老顾居然怕被人看。真是矫情!
难道,是他身材不好?外强中干?
呵呵呵,还是自己厉害!
都要发心里想着,就哼起了小曲。没多久,茅房就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这边,顾城在人走后把门锁上,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才脱掉外套,拿毛巾擦洗起身上来。
温热的水流划过身体,虽然空气中还有丝丝冷意,可对于在外奔波好几天的人来说,着实舒服。
洗完澡,顾城看着被他捆在身上的手串,笑了。
摩挲着珠子,在脑海中描绘默宝。同时也有些犹豫,不知道这东西,该怎么还回去。
直接还,那默宝不得问他是哪来的,里面的物资怎么回事?
顾城不介意告诉她自己是重生的,可他怕她问起,她前世的死因。虽然......
唉,想起来就难过。顾城痛苦地闭上双眼,再睁开,还是弥漫上了水汽。
他拿手指擦了擦眼角,叹了口气。在心中告诫自己,这一世决不能重蹈覆辙。
把身上的水珠擦干净,顾城换上了干净的内衣和秋衣秋裤,棉衣棉裤。
开门去倒脏水,就发现都要发倚在门口,被这么猛然一推,差点摔倒。
“堵着干啥呢,不知道敲敲门啊!”
“嘿,我这不是怕你没洗完么。”
顾城瞥了他一眼:“进去,一会儿有话要问题。”
都要发点点头,进屋把自己藏起的破布条翻了出来。
两分钟后,顾城进来,问他:“雪林怎么回事,她怎么摔的?最近还好吗,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都要发神色怪异地看了顾城一眼,才一五一十地把陈雪林这两天的经历说了个彻底。
“老顾,你咋会觉得陈三丫是小绵羊呢?她张牙舞爪起来,连崔子静都得吃亏。”
顾城的眉头却越皱越紧:“雪林要真那么厉害,能被崔子静逼哭?老都你眼神不行啊,连美人蛇都认不出来,当心别人算计你!”
都要发撇撇嘴,不屑道:“要算计也是算计你!自打跟你住一起,外头女知青、女社员,谁拿正眼瞧过我,不都把目光落你身上了?”
顾城觉得这货满腹怨气,就问他:“你是不是觉得,还不如不下乡?”
都要发刚想说是,就反应过来。赶忙赔笑:“哪能呢!要不是你,我早特么,被那啥了。”
都要发一脸尴尬,说来他也没啥问题,就是这名,不太好。
都要发都要发,说得跟大家伙儿都要发财一样。在这个以穷为傲的年代,提倡发财,是腐朽的资本主义思想,是享乐主义,是需要被教育、被改造的。
如果没有顾城拎着他下乡,他怕是早被发配到哪个山洼洼里不见天日了。
从某种角度讲,顾城跟他救命恩人差不多。
都要发没卖关子,从枕头底下拿出破布条来:“这是我在陈雪林摔破头的地方找到的,可能是凶手留下来的。”
犹豫了下,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崔子静有件同色棉袄。雪林丫头出事那天,她棉袄刮破,整个人心生不宁的。之后也没再穿过那件玫红色的。”
“你是怀疑她?”
“我可没这么说!也许,只是巧合。那天她恰巧不舒服,而棉袄,是在别的地方刮破的。老顾,咱没有切实的证据。”
顾城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她打哪来的新棉袄。他记得,崔子静就一身灰的啊。
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结果都要发挠挠头,蹙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