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嵩飞语塞。
他是南宫青身边最亲近的人,一直以来,都知道这个皇帝的心思。
既要倚重赵王,又想将帝位传给南宫山。
但他要装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陛下,这是为何?”冯嵩飞问。
“如果齐王连赵王这关都过不了,那大卫江山交到他手中,朕也不放心。何况,现下赵王是皇室成员中,朕唯一能够倚靠的能臣。”
言下之意,南宫青还不想让这个弟弟难堪。
“朕现在倒是好奇,这白费礼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让朕皇室里两个最重要的成员,争得头破血流。”南宫青继续道。
“陛下,奴才好像听皇城里流传一句话,说得白费礼者,得天下。足以见此人确实有些手段。”冯嵩飞笑着回道。
“得白费礼便能得天下?”南宫青冷笑一声,不置可否:“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不发话,谁能得去?”
“那是自然。”
彼时,坊间名流,多有雇人为自己制造声势,目的便是给自己披上一层光鲜亮丽的外衣,好抬高身价。
南宫青自然不以为忤,他觉得“白费礼”也是这一类人,只不过比一般人厉害一些罢了。
“看来朕,得找个机会见一见这个白费礼。”南宫青若有所思。
言语间,殿外突然传来一稚童声音。
“给本皇子抓住它。”
“是稷儿?”
言语中满是柔情,南宫青开怀一笑,从椅子上站起,直奔殿外。
南宫稷,年方八岁,生得俊朗,是后宫德妃孙灵荷所生。
他出生时南宫青已经五十来岁,老来得子,对其更加宠爱。
据说南宫稷诞下之时,声音洪亮,震彻宫墙之内,南宫青大喜,奉为祥瑞之兆。
因此,六岁时便受封燕王,也是诸皇子当中,唯一一个未及弱冠便封王的人。
母亲孙灵荷,更是在后宫佳丽三千,独得恩宠。
她生来温柔体贴,身材火辣,关键是功夫又好,直让南宫青每晚欲罢不能。
母子两人互相为贵,一时风头无两。
若南宫稷年长个五六岁,恐怕储君之位毫无悬念便落在他的头上,绝对没有南宫山什么事。
青云殿外,一只绵羊到处乱窜,南宫稷带着一群太监,在后面追赶。
身后跟着一面容姣好,打扮艳丽的女子。
跑动之时,波涛汹涌,令人咋舌。
“抓住他,本王重重有赏。”
小小年纪,说出的话,居然是一副盛气凌人之势。
见南宫青从青云殿走出,德妃孙灵荷,赶紧过来行礼。
“参见陛下!”
她身后的所有太监一齐跪下,除了南宫稷,还在忘我地追逐那只绵羊。
“爱妃免礼。”南宫青走过去,亲自拉起孙灵荷的手,放在掌心揉搓两下。
“这怎么回事?”他笑着看向场中的南宫稷。
“陛下,今早稷儿从书上看到山羊的样子,见它们都长着长须,顿时来了兴趣,臣妾命人从宫外捕来一只绵羊,稷儿追逐之下,便到了这里,惊扰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哈哈。”南宫青捻须一笑。
“无妨,稷儿高兴就好。”
说完,他朝南宫稷走去。
“站住,给本王站住。”南宫稷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稷儿,当心些。”见他跑得快,南宫青赶紧朝那群太监招手。
“你们这群人,如果燕王摔伤了,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朕砍,还不帮忙抓住这只羊?”
“陛下,怪不得他们。”孙灵荷站在身后说道:“稷儿说要亲自抓住绵羊,不让太监们插手。”
“哦?”南宫青来了兴趣。
他缓缓走到南宫稷身边,一把将其从身后抱了起来。
“父皇!”奶声奶气的叫声,让南宫青顿时烦忧尽去。
“告诉父皇,你为何一定要抓住这只羊?”
“别人见了我都得下跪,这只羊见了我,竟然只叫了几声,还不断摇头瞪我,所以我要抓住它,让它给我磕头。”
“哦,是这样啊!”南宫青语气尽是柔情。
“可是山羊乃畜生,不懂人礼,如何给你下跪啊?”
“老师说过,畜生也是生灵,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这只山羊不给我下跪,就是瞧不起我。”
说完,南宫稷嘴巴一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那如果你抓住了羊,它还不朝你下跪,你待如何?”南宫青继续问道。
眨着眼睛,南宫稷在脑海里寻思。
片刻后,他出言:“如果它还不朝我下跪,我就把它腿打断,看它还敢不敢蔑视我?”
闻言,南宫青心中一凛。
这儿子还真是心狠。
“稷儿,不得胡言。”孙灵荷赶紧阻止。
“诶!”南宫青一挥手,朝那群太监说道:“把那只羊抓过来。”
几个太监将那只山羊捕了过来。
“咩咩”
绵羊放声长叫,犹如困兽。
它不断甩着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末日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