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过得怎么样,你知道吗?”
“隐世而居,两家人过得还算安然和乐。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你也知道,许君屹和文敬予是不会入仕为九荒效力的。”
平安就好。
平安就好。
“好,她们安康……就好。”我抹干逃逸出眼眶的泪珠,吸了吸鼻子。
“沈鸢,我没记错的话,后日是你的生辰吧。”
我不太清楚他这话的意思,只顺着他说的答是。
“给你放了盏灯,愿你余生无忧无悲,无病无灾,安康常乐,长命百岁。”
他忽然扬起嘴角,我恍惚又能穿越时间的隧道看见从前恣肆张扬的少年郎。
“咱们再做不成朋友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过好你的余生。”
“除了大黑,我从前的亲友里就只有你,我不想我一辈子走到头,想追忆往昔时,这世间连一点影子都寻觅不到。”
他试探地问道:“你会好好地活着,对吗?”
话到此处,我的眼眶湿润起来,我忙低下头苦笑一声,复又抬起头,看向裴彧:“会的……像你为我放的祈愿灯上写的一样……一直活到……变得白发满头。”
闻言他畅快地地笑了,漆黑的双眸恍若漫天耀眼的星辰,璀璨夺目。
后来,我和裴彧就此别过,而在往后漫长的年岁里,也未再见过一面。
听人说,他是去云游四方,观览山河之壮丽,并在每年的三月初十,去河边为我放一盏祈愿灯。
他偶尔会送信件来,词句间,似能听到他语带笑意地讲着那一段段瑰丽而奇妙的冒险。
在我四十六那一年,他回到了苍沅山。
一场风雪席卷之后,裴彧的一生便走到了终点。
我去见了他最后一面,却也只看到他紧紧盍上的双眼,苍老历经风霜的面庞,带着浅笑的嘴角。
白雪漫漫的苍穹之下,生于寒风凛冽中的少年郎啊,一生的光景归于夜空,散作漫天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