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淮书!”
话到嘴边,还未说出口,萧淮书的身子就朝一边倒,晕了过去。
我轻轻地拍着他的肩,却摸到一手的血,一时间不知所措。卫辞含将我扶起,贺修然和庆阳赶忙走过来,架住他的胳膊,带着萧淮书急匆匆地往回走。
…………
回到帐中,他们将萧淮书放到床上,叫来太医为他诊治。借着烛光,我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满身的血污,一身衣衫被浸染的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迹,映衬着衣裳的素色,显得格外的刺眼。
我抖着双手给他擦拭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串,顺着脸庞滑落下去,嘴里模模糊糊的喊着他的名字。
“老臣现在要给王爷处理伤口,王妃先行出去吧,王爷伤势有些重,怕您受不住。”赵太医道。
我摇摇头,抽噎着,“我就在这儿。”
卫辞含见我满面泪痕的样子,叹口气,强行把我拽出去。
事实证明她做的是对的,快走出去时,我回头去看,入眼就是萧淮书血肉模糊的伤口。我顿时哭得泣不成声,抱着卫辞含,整个人抑制不住地颤抖,“辞....含,怎么办啊......”
她一面拍着我的背,一面安慰着我,“没事的鸢鸢,赵太医的医术极好,一定能把王爷治好的,我们先出去,好不好?”
我一点点地挪着步子往外去,见我无力的样子,拾一和阿漾着急地走过来,把我扶到一边坐下。
脑子里很是混乱,总是想着萧淮书一身鲜血的样子,时不时又闪过一些,从前和他在一起时的画面。那时的他尚且安好,总是一脸柔和的笑意,而现在,他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生死未卜。
同他成亲已有三个多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开始慢慢的去喜欢他,在意他,渐渐的,他在我心里占据的位置越来越大,成了我生命里一个重要的存在。
“鸢儿,别哭,淮书会没事的。”太后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颤着声宽慰我。
作为一个母亲,她看到自己的孩子是如此模样,本就心如刀绞,却要忍着伤痛来安慰我。
“母后,我没事,我不哭了,淮书一定没事的。”我胡乱地擦着眼角,抿着嘴唇,尽力忍住泪水。
于此同时,刘公公来报,说是盘问无果,还有一人咬舌自尽。
萧砚青面色很差,一脸的怒气,吩咐下去,说不管用何种法子,就是严刑逼供,也得让他们交待出幕后主谋。
一干人就在外面焦急的等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赵太医才出来,说萧淮书只是失血过多,现已无大碍,日后安心静养就好。
赵太医话至一半,我便冲进去。看他一动不动地躺着,面色惨白,我鼻子一酸,眼泪又往下落。
我坐到床头的凳子上,伸手抚平他因疼痛而蹙起的眉头。
太后,萧砚青他们在此待上片刻,确认萧淮书无恙后,便挨个离去。
“公主,你去歇歇吧,很晚.....”拾一道。
“不了,我守着他.....你们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回王府。”
拾一颔首,退了出去。
我坐在那里,第一次细致的看他的面庞。俊美而温润,就是少了点生气。
…………
秋叶漫天飞舞,似蝶挥动着翅膀一般。我看见一颗高耸入云的枫树,树下,有一女子躺在落叶里和一人嘻笑打闹着。
我透过那女子的双眸,看到湛蓝的天空中云卷云舒,渐渐的,霞光布满双眼,那女子的眼睛慢慢的合上,沉沉睡去。
我突然意识到,她就是我。
这时,耳边那道模糊不清的声音清晰起来,把我从睡梦中拉扯回现实,“夭夭,该醒了,要回王府了。”
我双手撑着床沿,一点点坐直,又抬手揉着眼睛,随便理理垂落在眼前的一缕发丝,“我怎么睡着了。”
脑子里的记忆还停留在今儿早天蒙蒙亮的时候,那会儿人就昏昏沉沉的,许是一不注意,就睡了过去。
我微睁着双眼,把眼前晃动着虚影看着,随后,双目圆睁,动作迅速地站起来,轻轻把萧淮书按到床上躺着,“你起来干嘛,躺好,养伤。”
“也不是伤得很重,习惯醒了就起来,刚坐起来。”他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儿,眼神闪躲,讪讪而笑。
“胡说八道,昨晚上你都昏死过去了......你别动!这...你看,你这儿都浸出血了,你躺好!我去叫赵太医。”我慌慌张张地跑出去,差点把端着水盆的阿漾撞着,乔汐更是离我老远就赶忙跳到一边去。
不一会儿,我就带着人回来,内疚地看赵太医配着药。
唉,我怎么就睡着了,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换下纱布时,因有一小块儿和伤口粘在了一起,萧淮书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我频频蹙眉,看到后面,干脆把眼睛闭上,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
虽说从前自己没少有磕绊,学骑马射箭那之类的东西时,也受过大大小小的伤,留过的血也不少,可就是没法看萧淮书身上那骇人的伤口。
“王爷,药换好了,老臣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