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午后,我独自一人在宫里逛着,走得累了,便歇在凉亭里
这个时间,宫里人大都在午休,偶有宫女太监从此经过,问候一声。
不远处,不知是哪家的小公子,手里携着书卷,在这烈阳下走着。
那皱眉的模样,似迷路一般苦恼,他的眉眼和萧淮书竟有些相似。
他朝这边来,走得缓慢,没走两步便停在一片竹影里,坐在一块石头上,将手里的书卷翻起来,很是认真。
“那是哪家的公子?”我抬头望去,只见到他的一张侧脸。
拾一朝前走走,探头去看,良久,朝我摇摇头。
我再看他一眼,发现他的皮肤虽白皙,却有些病态,总感觉他是常年病痛缠身的人。
他起身了,环顾一眼四周,目光落在我身上。
他走近些,又将我看看,末了,平静双眸多了些喜色,弯唇一笑,“表嫂。”
我诧异地看着他走近,朝我一拜,“苏子卿,见过文宣王妃。”
“你,为何认识我?”
“你第一次来宫里见太后的时候,你从大殿里出来去找皇后娘娘,我看见了。”
这时,阿漾附在我耳边说上几句,我便知晓他的身份。
他是太后嫡亲妹妹的独子,苏府唯一的公子,现年九岁。
“你喊姐姐就好,坐吧,喝口水,吃点东西。”我招呼着他坐下,好奇的看他一眼。
他乖巧地坐下来,将书卷放在桌上。
“你怎么来宫里了?”
苏子卿将嘴里的糕点吞下,道:“我四岁的时候就在宫里待着了。”
他怎么会一直待在皇宫呢?
我点点头,没再多问。
这事不会简单,我还是回去的时候问萧淮书比较妥当。
他是个讨喜的孩子,懂事恭敬,谦逊有礼,总是一副温和的样子。不知为何,他清澈的眸子里,似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
回府路上,我倚在萧淮书怀里,一直沉思着,想了很久,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淮书,苏子卿他......”我还是只把话说了一半。
“你确定要听吗?”
我仰头把他看着,属实没料到他会说这句话,好像那背后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你说吧,我听着。”
他深吸了一口气,娓娓道来,“我姨父,苏泽林带兵御敌,战死在沙场上,苏子卿就成了遗腹子。刚开始我姨母还能因着这个孩子强撑下去,可是渐渐的她就愈发消瘦。
有一日清晨,她遣散了伺候的人,去看她和我姨夫种的那颗花树。随后就躺在落花里,没了生息。苏子卿那会儿才四岁,什么都不懂,就端个小板凳坐在他母亲边上,等她醒过来,给他讲故事。我去苏府的时候,他还撑着脑袋在那里等.......让我....小点声.....说他阿娘还在睡觉......”
我看萧淮书红着眼眶,说到后面都更咽起来,实在难想苏子卿是有多难过,如此年幼,便失了双亲。
我忽然想起,他在凉亭里说的话。
他说,我梳的发髻,和他阿娘爱梳的很像。
“后来,母后就把他接到宫里养着。平日里,他爱在书院待着,有时候吃饭都在那里。他出生起就先天不足,饶是后面细致地照看着,也没能将养好,一直都是大病小病不断.......他不和生人说话,和你聊那么久,在我意料之外。”
“算是好事吧,他一个孩子家,总是有些阴郁的样子不好。”
话音一落,萧淮书认同的点头,除此之外,那一路上,我同他未再说点别的。
…………
第二日一早,乔汐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进来,十分野蛮地将我从床上拽起来,使劲地摇着我的肩膀,“王妃王妃,快起快起,出大事了,醒过来!”
我幽怨地将她看着,真想把她扔出去,一大早地扰我清梦。
“你干嘛,萧淮书都不催我早起,你就知道趁他不在欺负我。”我朝后倒去,却被她一把拽住。
“真不能睡了,丞相府家的三小姐办了场茶会,请了好多官家小姐前去.......”
闻言,我打断她,“哎呀,那你都说了是些官家小姐,关我一个有夫之妇什么事。”我放弃了睡觉的念头,胡乱地穿着衣裳。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坐到床沿上,“问题就在这儿啊。”
我冷笑一声,“呵,难不成那些女的嫁不出去了嫉妒我,你怕她们孤立我?”
“不是,王妃你让我把话说完嘛。”她急地一掌拍在床上,末了轻轻地拍拍,怕给它拍疼了似的。
“茶会上,也有些成了亲的夫人。本来聊得还挺好的,结果有一家小姐说文家夫人成了亲,便没了往日里才女之气,倒是多了些油烟气。后又说了好些话,阴阳怪气的,就差没把文家夫人嫁了人就成粗使婆子的话,直接说出来。
这下好了,得罪了一干的夫人。两边就分隔开来,骂得那叫一个火热。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这诺大一个烨城,还有你文宣王妃,同样是做夫人的女子,岂不是也在骂你..........然后那秦小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