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红色高跟鞋,弧度夸张,颜色艳丽,是我上大学时的一个收藏品,当然不是我有那种嗜好,当时爷爷说它是个邪物。
人死后,怨念执念深重,就会附身到某些东西上,这时候还只是鬼魂。如果这件物品造成更大的伤害,很多魂魄都附身于此的话。原本的鬼魂如果承受不了,就会被污染,异化,最后成为邪物,它有一些基本的智力,但本质上也只剩下杀、杀、杀。
我爷爷是村里小学校长,退休后,就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他不抽烟不喝酒,一闲下来就自己泡泡茶,望着远方发愣,有时候还会和花花聊聊天。
每次我放假回家,是他最高兴的时候,忙着从鸡窝挑出一只最肥的公鸡,再去地里薅一些新鲜蔬菜,给我置办接风宴。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在乡下,西红柿有西红柿的味道,黄瓜有黄瓜特有的清香,而到了城里,这些味道就变淡,消失了。
晚上,我躺在炕上,翘着二郎腿,给爷爷讲大学里发生的趣事。他笑眯眯地听着,直到我慢慢睡着。
可能是因为习惯问题,打小我们家和邻居来往不多,如果他们找到我们帮忙,我们义不容辞,但爷爷从来不求别人,基本上问题都是自己解决。
我们这地方在山沟里,原本很穷,自从有高速路经过这里的时候,村里人一下子富裕起来,有办农家院搞旅游的,有养鸡养鸭做肉食加工厂的,平常果树上的苹果也好卖了。村里人富了,开始盖起小院别墅,挖起游泳池。但一些坏的东西也流了进来,有些人沾染了赌博、吸毒的习惯。有些人家开始发生一些奇怪的事件。
住在村头的二丫一家就中邪了,二丫比我小3岁,小时候总时竖着两根小辫,跟我屁股后面跑,缠着我给她讲故事。我还清楚地记着她换牙时,嘴角露着风地喊我:吴斯哥,吴斯哥,等等我!”
她的父母去城市里打工,带上了她。这几年据说也没赚到什么钱,反而在村子里发展的人经济更好一些,他们重新翻修了老家的住宅,准备学别人一样搞搞民宿。10年后我再见到二丫,那真是女大十八变,刚开始险些没认出来,她的眼角涂成了黑色烟熏,头发染成蓝色,瘦削的身材穿着个露脐小背心,脖子和肚子文着奇怪的图案。冷不丁一照面我俩都挺尴尬,她紧张的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还有点不敢看我脸,怯生生叫了句:“吴实哥,你上大学拉。”
我有点好笑,一步上前,往下摁了一下她的头,:“小样,你这是刚从阿凡达星下来了啊”
“哎哟,疼,别弄乱我的头型,这可是现在最潮的发型,哥,你老土拉。”
有了这样的开头,我们一下子又像过去亲近起来。她跟我说了她的遭遇,高中辍学卖衣服,赚了几个钱但没攒下来,现在回来帮家里开民宿,提起这个她还特别兴奋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弄的网站。
我正想跟她说几个最近我碰到的鬼故事,她连忙摇手:“不听,不听,小时候你就老骗我,太吓人,不听!”
离开时,我们约好了第二天一起去河边捞鱼。
晚上睡觉时,我梦见二丫了,她脸色苍白,闭着双眼坐在一个浴缸里泡澡。突然,黑气腾腾,从四周冒出,浴缸的水瞬间沸腾,变成了红色,她站起身来……后来,后来我在梦里闭上了眼睛没看,就醒了。环顾四周,还在自己屋里,就又蒙头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发现我家老头儿不在,一般这时候他总是做好早饭在等我了。出门后发现村东头挺热闹,一大群人聚在那里。还有两辆闪着灯的警车。
我也凑过去瞧瞧热闹,大家围着一圈嘀嘀咕咕:
“二丫死了”“唉,好好一个小姑娘怎么就?”“听说是自杀的,死的还挺难看。”
我脑子嗡了一下,挤开人群,弯腰想钻过警戒线。
“干嘛呢?”旁边的一个年青警察一把拽住了我胳膊,我借势把上衣一脱,没管身后唧唧歪歪的他,立马跑进了二丫她们家。
院里一个中年警察正在给二丫妈做笔录,爷爷居然也在现场,正蹲在地上检查着什么,在新改造的卫生间里,一个人被一块白布蒙上,露出一双瘦弱的脚。浴缸里是血水,简直和我昨晚梦见的一样。这时那个小警察也追过来了,“哎哎,你干什么的?”
院子里的人把目光都移到我身上。
我犹豫了一下,对爷爷说:“我昨天梦到这个场景了”
小警察挥着手中的衣服:“你这是妨碍公务!知道不知道,跟我们走一趟吧!”
“慢着,他是我请来的专家。”爷爷站起身来,对小警察说。
小警察有点为难,看了一眼中年警察,得到了肯定后,把衣服扔给了我,嘟囔了几句:“专家也得报备啊”。我只好歉意地点了下头。
爷爷拉着我走到中年警官面前:“小张,这是我孙子吴实,怎么样,仪表堂堂吧。”又转头对我说:“这是张连城警官,是我以前的…学生”
张警官一双粗糙的大手一把攥着我热情的摇晃了几下,也不等我说话,就对爷爷说:“吴老师,改天叫上小吴咱们好好聚聚,今天这案子您有头绪了没。”
爷爷缓慢地点了点头说:“有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