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憋了许久的阿薇终于忍不住发问了,语气中不乏气恼。
辰轩知道她生气了,忙侧身搂住她道:“今晚上,凡妻有所问,为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前未主动提及,实在事出有因,如今既然夏云菲已经回来了,这个谎言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
说罢,辰轩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夏云菲在与辰轩订婚之前,就有了一段缘,对方是个无父无母,身份低微的江湖草莽,夏家自然不同意,将夏云菲禁足与家中,断了与那人的往来。好在夏云菲还未与那人发生苟且之事,名声亦未外传,挽救得甚为及时。
夏老爷心里甚惑,女儿知书达理,怎会看上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人,莫非因为女儿自幼丧母,自己父代母职,平日里对她太过严苛,反而叫女儿生出了叛逆之心,女儿已到婚配年纪,易被歹人诱惑,解决的办法便是尽快让她成亲,为人妻为人母后,女儿自当知道现在迷恋于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是多么可耻。
于是夏老爷与范家定下了亲事,相中了辰轩做自己的女婿。当时的范家还没有今日如此大的家业,是个普通富裕的商户而已,夏家才是覃州府真正的巨贾,家中还有不少支脉在朝中为官。
夏老爷相中范家,一来是实在喜欢辰轩,二来范家不如夏家富贵,女儿嫁过去必然不会受了委屈。
夏云菲答应得很爽快,夏老爷十分欣喜,只当是女儿回心转意,痛改前非。
哪知新婚夜,夏云菲便设法逃走,接应她的,正是那个受了夏家警告,多时未曾再出现的江湖草莽。中了迷药的辰轩在第二日醒来,得知了这一切,心中十分受伤。倒不是他多喜欢那位夏小姐,只是新婚妻子跟别人跑了,当时换作是谁也接受不了。
他痛恨夏家的欺骗,心想一定要找上门去问夏家要一个说法,如果那位夏小姐当真另有所爱,夏老爷就该成全她,为何要逼她嫁给自己呢?这样,岂不是伤害了三个人?若非夏家如此,自己也不会牵连进来。
可这个时候,本该为他撑腰的家人都沉默了。
父亲母亲说怕他气大伤身,让他留在家中养着,他听话得应下了,以为父母自会去替他讨个公道。
可是,多日过去,足不出户的他慢慢听到下人间的一些传言,说夏小姐是在新婚夜旧疾复发而亡……
夏云菲分明是与人私奔啊,这种假话怎会在自家下人间流传?
直到这天,父亲母亲来到辰轩的房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他讲述了事情的原由。
第46章
原来新婚第二日辰轩中迷药还未醒来的时候, 端了热水候在外间的丫环婆子们怕主子误了请安的时辰,轻手轻脚地进去了一个, 本想唤二少爷和二少奶奶起床,没想到只看到二少爷身穿喜服, 仰卧于床上, 连被子都还叠得整整齐齐。
丫环叫不醒辰轩, 知道出了问题,忙向老爷夫人禀告。
新娘子竟在范家失踪, 范仲晟与柳氏知道兹事体大,不敢宣之于众, 只秘密派人搜寻, 终是不见夏云菲身影, 后来在院墙上找到一些痕迹, 才推测新娘子是在迷晕辰轩后在外人接应下逃跑了。
范家这才上门找到了夏家, 夏老爷不可置信, 怒不可遏间差点中风发作, 还是在老仆人的劝慰下才稳住了心神。夏家立即派人去了那江湖草莽的藏身之处, 得知此人也一同失踪, 夏老爷还有什么不明白了,自己女儿是胆子大到与人私奔了。
此等丑事,夏家亦是不敢声张,夏老爷暗中派了大量家丁前去追寻,却苦无结果,看来二人已计划多日, 女儿才会在自己面前假装妥协。
夏家乃是覃州府数一数二的人家,这种事情传扬出去,实在有碍名声,尤其夏老爷作为夏家在覃州一脉的族长,素来地位尊崇,当时的他又如何允许这种败坏家族名声的事情败露出去,于是,夏老爷开出了极为丰厚的条件,让范家在利诱之下,做出了妥协,保守了秘密。
阿薇听完辰轩平静的话语,眼里有些湿润了。
“夏家到底给了什么好处?值得公公婆婆让你受那么大委屈?”阿薇缩在被子里的小手探出,抱住了辰轩。
不知道为什么,从前想到这些事,他也会难受到心悸,但现在似乎都能平静面对了。
“对于当时的范家来说,那确实是天大的好处。夏家答应为范家牵线搭桥,范家的生意会提高至少三成收益。当年的御瓷遴选,夏家更是主动退出,暗中扶持范家,助范家夺得魁首。自此范家开办的窑厂成为覃州唯一一家有烧制御瓷资格的民窑厂。”
阿薇抿了抿唇,“那也不能通过牺牲相公你来得到这些,克妻的名声传出去,对你伤害多大呀?”想想辰轩从前冷淡敏感的性子,就知道他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
辰轩无奈一笑,“刚开始倒没有克妻传闻的,范家答应夏家,就说新娘子是在新婚夜旧疾复发而亡,那些知道内情的奴仆都被母亲或发卖,或遣散去了外地,夏云菲的坟也立了起来。后来范家声名鹊起,同行中难免有了落井下石之人,继而有了克妻的传闻,试图通过诋毁我对范家造成威胁。父亲母亲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