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谢含莹惊呼一声,偷偷去瞧三哥,见他半垂眼睫,脸色已然发白,却仍勉强维持微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愣了会儿才想起要恭喜文玹才是,急忙笑着道:“阿玹,恭喜你啊!”
文玹微笑道谢。
单向彦亦向她道了恭喜。谢怀轩却一直默然。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单向彦眼珠一转,击掌道:“对了,找到文相公的,就是在院里那几条狗吗?你把它们带回来了?”
文玹点点头,扬声呼唤:“豆豆!大白!阿毛!”
三条狗窜了进来,在她面前狂甩尾巴,文玹摸了摸它们头顶:“坐下。”它们立即原地坐下,动作几乎同时。
谢含莹赞叹道:“真听话!我要是藏起块手帕来,它们能找到么?”
文玹莞尔:“当然能,你可以随便藏。”
谢含莹瞥了眼自家三哥:“算啦!这会儿时候已经不早了,再一藏一找,怕是天都要黑了。我们就是来看看你的,见你平安就好了。”
文玹点点头:“那好,过几日你再来。”
谢含莹答应了,又说了几句便告辞说要回去了。文玹送他们出去,谢怀轩走在最后,忽然停步,转身朝着她,视线落在她脸上,带着哀伤怅然,涩声道:“恭喜你了。”
文玹轻声道:“谢公子,谢谢你。”
谢怀轩眸中闪过一丝伤痛:“文小娘子不必再送,到此为止就好!”
文玹点点头。
他转身快步离去。
第180章
时序进入腊月之后, 街市上、府邸里的年味越来越浓,家家户户开始用猪肉、羊肉、鱼肉腌制腊味,购买年货节物, 喜气洋洋地准备过年。
这日端王府常买药材的药铺送来了腊药, 便是将虎头丹、八神、屠苏等药材装入小布囊, 再用五色线扎成四金鱼同心结子、百事吉结子,将这腊药袋悬于门额上, 可以辟邪气。
小高氏于十一月初顺利诞下一子, 昨日刚办完八郎的满月酒,她既出了月子, 总算是能出门透透气了, 但毕竟外面天寒地冻的, 她便只是裹着皮裘,让女使扶着,从暖阁慢慢走到绣绮堂门口转了转,看着侍女登上梯子,往门额上挂好腊药袋,这就准备回暖阁里去了。
忽听游廊里熟悉的脚步声,小高氏嘴角浮起微笑, 回身行礼:“王爷万安。”
孟炀点点头, 脚步不停, 直向内走:“小八醒了吗?”
“回王爷,八郎还睡着呢。”小高氏柔声答道,起身后瞧见孟炀身后跟着的人, 嘴角的微笑不由凝滞了一瞬。
樊太医?!他不是辞官回乡了吗?王爷带他来绣绮堂,难道……
小高氏不由攥紧了身上的皮裘,快步跟着进去。
孟炀进入暖阁内,屏退下人,只留下小高氏与樊太医。
他犀利的眸光停在她脸上:“知道我为何请他来吗?”
小高氏笑了笑:“妾身不知。王爷是请樊……大夫来为妾身诊脉么?”
孟炀看向樊太医:“樊太医已经官复原职,重回太医院了。”
“王爷恩重,下官感激不尽。”樊太医朝孟炀躬身行了一礼,转向小高氏道:“下官这段时日并未回乡,一直在京中,得王爷照拂,无以回报,便每日查研医书药典,终于找到了娘娘所中之毒。原来此毒并非出于我大庆,而是产于天竺的一种植物。”
小高氏摇头,一脸不解地道:“妾身不明,樊太医若确定了是何种毒药,不是该去告诉娘娘么?”
孟炀并不说话,鹰一般的眸子盯着她,眼神越来越冷厉。
虽然暖阁里温暖如春,被他这样的目光盯着,小高氏却只觉身上发冷。她强作镇定道:“难道王爷是在怀疑妾身吗?敢请王爷细思,妾身若真有心要害娘娘,又怎会不投足药量?”
孟炀冷冷一笑:“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小高氏低低哼了一声:“怕是有人故意使苦肉计吧?”
“你是说阿茹?”孟炀挑眉,“她为了什么要使苦肉计?”
小高氏点点头:“妾身不敢胡乱揣测,但妾身那时有了身孕……”
孟炀打断她道:“阿茹中毒晕倒的时候,你还没提有身孕呢!”
“可妾身那时已经停经,只是未敢确定,才没有告诉王爷。但若是娘娘有心,轻易就能知道。”
孟炀收回冷厉的眸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但若真是阿茹,为何不干脆对你下毒?”
小高氏柔声道:“若是直接对妾身下毒,岂不是很容易被怀疑么?”
孟炀弯弯嘴角:“有点道理。”
小高氏不敢流露出丝毫兴奋之色,对上他的目光,不禁低下头,小声问道:“敢问王爷还记得堂姊是怎么去的吗?”
“自然记得。”孟炀眼神一暗,她口中所说的堂姊,指的是当年的端王妃高氏,高氏本来体弱,常犯头疼,生下孟赟之后不久再次发病,那一次发作得尤其厉害,很快就去世了。
小高氏接着道:“妾身看到娘娘中毒后也是头疼发作,才想到,当年堂姊去世,说不定不是发病,而是中毒!”
孟炀眼神再次变得锐利起来:“你说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