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文府的一路上,单向彦终于把理由想好了,就说文珏要买笔墨文具,文玹陪她去选了,怕文瑜肚饿就先送他回来。
到了文家,面对讶异的文夫人,他把一路上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可文夫人望着他的眼神虽然平静,却仿佛能看穿他一般,让他有如芒刺在背,好不容易说完就匆匆告辞出来。他既把文瑜平安送到家,接着就准备去找文珏,没想到刚出来就遇见了谢怀轩,这就把他拦了下来。
单向彦虽然没什么城府,但却不笨,文珏不见了,孟裴却要找怀轩,他多少也能猜到点缘由。他又看了眼谢怀轩的车,虽然他说了这么一番话,车上仍是没有丝毫动静,但文二娘十之八、九在车上,若不然怀轩怎会在这个时候到文府来?
“怀轩,你到底见没见过文二娘?”
谢怀轩点点头。单向彦看着依然静无声息的马车,关切地问道:“她没事吧?”
“她没事。”
单向彦长出一口气:“那……我去知会文小娘子和……”他吞下后面那个名字,“让她别找了。文二娘平安回家了。”
谢怀轩默默点头,回到车上,命车夫驾车赶去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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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筱安排女使带文瑜进去吃点心,自己出了前堂走到外院,不禁忧心忡忡。关于文玹姊妹俩的去向,单家大郎说得语焉不详,眼神又闪烁,所言定然有不实之处。但文玹平日行事稳重可靠,若文珏真与她在一起,应该不用担心,最怕的是姊妹俩没在一起……
卢筱眉头越皱越紧,唤来杜娘子,命她去找两个老实忠诚话少的护院,又叫来兰姑,让她找几个平日口紧又忠心的女使。兰姑见卢筱神色凝重,也是心中惴惴,什么也没问便立即去安排。
卢筱正忧急间,忽听门口小厮通传,说谢三公子来了。她急忙命人开车马门,让他的马车停在门内。
谢怀轩下车先行了一礼,歉然道:“堂姨,我路过女学时遇见表妹,想着顺路,正好送她回来。路上才觉得有些不妥,怕是让堂姨担心了,实在是抱歉。”
文珏掀开车帘,怯生生叫了:“娘。”
卢筱伸手搀她下车,借着门上挂的两盏羊角灯灯光端详,见她并无异状,才终于松了口气。她转身朝谢怀轩点了点头:“怀轩,多谢你送她回来,这么晚了,你留下在堂姨这儿用了饭再走吧。”
谢怀轩摇摇头:“堂姨客气了,我正好要去附近会见友人,这就要赶过去了。堂姨,告辞。”
他送文珏回来已是无奈,又怎么肯留在这里与文玹见面呢?然而真当马车驶出文府,门子过来关门时,他望着那两扇门渐渐合拢,心底又忽生一丝悔意与遗憾。
可是见了又如何?徒然多一次心伤罢了,他低叹一声,收回目光,吩咐车夫快马回府。
卢筱见怀轩不愿停留,也不勉强挽留,她急于问文珏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送走怀轩后便带着文珏进自己房内,借着房内明亮的灯光仔细看她,却见她眼神凄楚,泪凝眼眶,不由暗暗心惊:“阿珏,到底出什么事了?”
文珏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憋不住夺眶而出,哽咽着将自己的心事与今日所作所为断断续续说了出来。
卢筱边听边细问,越听越是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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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玹与孟裴去了数个谢怀轩常去之处,都未能找到他,更不用说文珏了。眼看着天色暗沉下来,她不由心急如焚,若万一文珏真出了什么事,她要怎么向娘亲交待啊!
孟裴见她焦急,便劝慰道:“我们先回女学与觉生寺看看,万一她回去了,或是小酒与阿莲找到她了呢?”
文玹点点头,也只有先过去看看再作打算了。
两人赶回女学,就见丽娘正焦急地等在门口,文玹见丽娘是独自一人,失望之余更添担忧。可丽娘瞧见掀帘的是她,却面露喜色:“小娘子,二娘找到了!”
文玹一喜:“找到了?在哪儿?”
丽娘急急忙忙跑到车后:“已经回家啦,单公子让人来传话的。”
文玹让她上车,问她道:“是单公子找到她的?”
丽娘摇头:“小厮没详说,只说二娘找着了,平安无事,要小娘子放心。”
文玹的一颗心终于落地,长出了一口气。孟裴亦微笑道:“既然找到她了,你也赶紧回家吧。”
文玹点点头,又想起小酒与阿莲还在帮着找文珏,还没说话就听孟裴道:“我让人去觉生寺说一声,也好让你爹和小酒安心,顺便把阿莲接回来。”
她既知文珏平安无恙,心头松快,不觉莞尔:“你是我肚里的蛔虫么?”
孟裴微怔,随后笑着低声道:“我和你想的一样,担心的也一样,并不是你肚里的蛔虫告诉我的,是因为我把你放在心上啊!”
文玹忍不住笑意,白他一眼:“就知道花言巧语!”
孟裴故作惆怅道:“这明明是肺腑真心之言,你却说我花言巧语。哎——”他叹口气,“我欲将心寄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文玹瞄了眼坐在车厢一角,望着车外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丽娘,笑了笑没出声,只竖起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孟裴以为她要他别在丽娘面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