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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玹快步回到作坊,却见刘掌柜就在作坊后门口,不由吃了一惊:“刘掌柜,出什么事了吗?”
但看刘掌柜脸上笑呵呵地,应该是没被发现。
果然,刘掌柜摆着手道:“没事没事,只是看文小娘子迟迟不回来,有些担心便来后面看看。”
文玹从钱袋里抓出一把钱递过去:“刘掌柜,多谢你相助,这些茶钱你收着。”
刘掌柜急忙推辞:“在下什么都没做,只是借条路给文小娘子走而已,不能收这钱。文小娘子常来光顾小店的生意就好了!”
文玹见他坚拒不收,便也不勉强,这就再次谢过刘掌柜,往前面而去。刘掌柜笑呵呵地跟在她后面。
文玹往前穿过一道门一道廊子,到了铺子里,见阿莲背对着她,正与来升说话。
来升瞅见她,伸脖子叫了声:“小娘子。”
阿莲乍然回头,立时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惊喜地叫道:“小娘子,你可算是……”说了一半又急忙改口,“木匠把样子都做好了么?”
文玹笑道:“做好了。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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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裴回到府中,顺东侧游廊往澹怀堂走,这一侧游廊的墙,上半部分是镂空的花墙,能隔墙看到花园的景致,他缓步而行,见孟涵正在镜湖边的亭子里坐着,却不是在看景,垂首看着手中的书。她身后的女使也低着头,一样在看书中的内容。
他便从北端的月亮门穿出去,沿湖边小径往孟涵的方向而行。
孟涵正看得入神,孟裴走近她都浑然未曾察觉,倒是女使猛然抬头见了孟裴,急忙行礼问安,她才恍然惊觉,慌忙合起手中的书,起身福了一福:“二哥。”
她放书时刻意将封面朝下藏起来,孟裴却已在走过来时就看到封面上《莺莺传》三个字。她留意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脸红了红:“我,我只是看看而已。二哥,你别告诉我姨娘。”
孟裴轻轻笑了笑:“我不会的。”说着在凳子上坐下。
孟涵松了口气,也笑了起来,跟着坐了下来。
孟裴瞥了眼一旁的女使,“只不过你这个女使显得不够尽责啊,我都走了这么近了,她才发觉。”
那年轻女使被他这么带笑地瞥了眼,顿时脸涨得通红,又局促不安地看了孟涵,低声谢罪。
孟涵只淡淡道:“行啦,我也没怪你。”接着便不再理她,转向孟裴问道,“二哥,找我有事么?”
“也没什么事。”孟裴微笑道:“寒食节那日,我话说得重了,你别在意。那一日我心情不宁,并不是因为你……”
孟涵摇头:“我早就不在意啦,二哥你还特意提起。其实我也知道是我太多事了,你没生我气就好。”
“确实是隔得挺久的。”孟裴轻笑道,“只是这段时日母亲身子欠佳,我一直没能和你好好谈谈。”
孟涵点点头道:“我明白的,这段时日来,我和姨娘也日日为母亲抄写佛经,为她祈福,总算是菩萨保佑,吉人天相。”
孟裴点点头:“你有心了。”又与她聊了几句便起身离开。
孟涵看他走远,身影消失在游廊远端,这才回头狠狠瞪了身后的女使一眼:“你是不是讨打?让你看着点看着点,你眼睛长在哪里了?二哥走那么近你才看到,要换了姨娘你是不是就压根看不到了?”
那年轻女使慌忙跪下谢罪。
孟涵伸手在她臂膀上狠狠拧了一下:“起来,光天化日的你跪给谁看呢?要跪回绣绮堂去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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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澹怀堂里出了事,尽管端王压着此事,不许私下议论,但澹怀堂里伺候的人尽数换了一批,又有一名一等女使,两名侍女从王府中消失,善于揣摩与察言观色的人总能看出几分事实来。
府中的气氛显得压抑而诡秘,弥漫着一种互相猜疑的气氛,不仅所有的仆从进出伺候都极近小心,以期避嫌。就连庶子庶女和妾室们都夹起尾巴来做人,去澹怀堂早晚请安时都三五结伴着一起去——混在人堆里安全。
薛氏的身体渐渐好转,只是精神仍然不好,容易疲累。孟炀这段时日一直在澹怀堂里过夜,不曾去过别院。这日难得早回来了,仍是直接回到澹怀堂,先去薛氏房里。
薛氏正靠在床上闭眸休息,听见外间女使行礼问安的声音,知道王爷回来了,便欲起身下床相迎。
孟炀已经大跨步走了进来,见状便道:“不用下来了,躺着吧。”
薛氏微笑起来,还是起床行礼问安,接着道:“我也休息够了,只是没想到你今日这么早回来,还想在床上赖一会儿罢了。”
听她说得娇憨,带着点年轻娘子才有的任性口气,孟炀不觉笑了起来。
他眼神本来锐利,颇有鹰视狼顾之态,又久居高位,那份不怒自威的气度神态已经在眉宇间深深刻入,可一旦展颜,眉眼立时就变得柔和许多,加之是在自己内院里,这一笑放松而自然,竟显出几分明朗温润之感。尽管已是多年的夫妻了,薛氏仍是会被他这样的笑容打动。
孟炀笑着看了眼桌上,用热水温着的一盏薄胎白瓷小碗,问道:“试过了么。”
一旁侍立的女使碧落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