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有桃树,现在又要种葡萄和菠萝,到时候要一年四季做罐头,这不是要忙疯了吗?”
“咱招工人啊,长期的!”苏醒笑眯眯地红梅捶肩,“你只需当老板娘就好了,不是啥活都要你亲自干的。”
红梅鼓着腮帮子说:“要是招不到工人,看你怎么哭!”
苏醒继续给她捶肩,“我不哭,大不了都荒掉,反正咱手里有钱!”
“噗!”红梅哭笑不得,“有钱就能瞎折腾啊,真是拿你没办法!”
晚上夫妻俩早早睡下了,次日一早,全家人出动,都去看望苏保国。
肖燕本来不想抱如如去的,毕竟如如半岁都不到,可全家人都要去县医院,如如没人带着,她只好把如如也抱着去了。
如如一坐车就哭闹,可能是头一次坐车她有些不适应。肖燕哄不好,就烦躁起来。
方荷花见肖燕那般没耐心的样子,就说:“要不你下车吧,带如如回家,别去了。”
肖燕知道婆婆见她烦躁是不乐意了,只好耐心地哄唱,把如如给哄睡着了。因为如如不是睡觉就是吵闹,乐乐和妞妞以及大毛二毛怕吵着如如了,一路坐车都安静得可怕。
孩子们似乎知道这是去看生病的爷爷,不敢像往日那么疯闹。
中途如如又醒了,方荷花又接过去哄。到了县里一下车,如如立马就不吵了,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到了医院看到爷爷,而且爷爷一见到这些孙辈孩子们就开心地笑,孩子们立马活跃了起来,围着爷爷说话。
孩子们和苏保国玩了一阵子后,红梅妯娌几个把孩子们领出去了,让婆婆和公公单独说说话。
方荷花把病房的门轻轻关上,瞧了瞧旁边的两张空床。
“他爹,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呀,有两张空床儿子们晚上倒是有个地方睡觉。”
苏保国叹气,“才不是呢,头边那张床的病人昨天才出院,中间那张床的病人来住一个星期就走了,反正一直没有两张空床,儿子们不是挤一张空床就是在外面长椅上睡,这回他们真是吃了苦头。”
方荷花听说儿子们晚上连睡个觉的地方都没有,心里真不是滋味,感慨地说:“儿子都还孝顺,儿媳妇们呢表面上看着也都还行,没啥怨言,你可得好好配合医生治疗,早些出院,如果长久了儿媳妇们怕是没个好脸了。”
“唉,我也知道这个理,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儿媳妇们。我还没到六十呢,腰就成这样了,都怪自己年轻时不懂得爱惜身体,老来不仅自己遭罪,还害了儿子。”
方荷花见苏保国说着说着就消沉了,忙说:“你可不能这么想,你听我的,好好治腰,治好了回家养着,以后不种田不种地,让儿子们给咱养老!”
苏保国发愣,“这……这就让儿子们养老是不是早了点,村里其他人怎么也要等到七十岁吧。”
“他们是七十来岁一身病痛没法下地干活了就让儿子们养老,你现在这样还不如那些七十来岁的呢。再说了,四个儿子全都成家了,我还帮他们带孩子,咱俩不再是劳力,不让儿子养老哪行?养儿防老不就是这个理嘛。”
苏保国默默点头,“说来咱几个儿子还真是不错,就昨天出院的那个人,跟我年纪差不多大,腰摔坏了,他三个儿子三个儿媳竟然没一个来照顾他的。他老伴家里医院两头跑,我瞧着都心寒。说起让儿子们给咱养老,他们应该不会有意见,不像有的人家,提起养老,儿子儿媳都歪着脸,一年到头给点粮食给点零花钱跟要他们命似的。”
方荷花忙说:“咱儿子才不会,儿媳……就不好说了,估计有意见也不敢闹,就是埋怨几句。反正以后咱们要是能帮他们也会帮的,不可能吃饭等死的。”
苏保国知道方荷花这么说肯定在家里就想过这个问题了。
“你是不是已经想好让儿子们怎么给咱俩养老了?”
方荷花点头,“让儿子们每年总共给咱俩一千斤大米、一百斤油、四十斤盐,这些是吃不完,但咱还要招待客人的。我自己种菜,倒不需儿子们给。不过咱俩还要扯布做衣服吧,有时也要改善伙食买买鱼肉,偶尔看个病,人情往来啥的,过年还得给孙辈压岁钱,就让儿子们再给一千块钱。”
苏保国想起去年过年时每个儿子都给了一百五,说:“去年过年时儿子们给的孝敬钱可不少,加起来离一千也不远了。”
方荷花摇头,“他爹,我瞧着你还真是没眼力劲。去年过年是因为喜子见我生气,就把零头那一百五一下都给我了,其它三个儿子不好意思少给。我当时是瞧见了,儿媳们想到要给一百五孝敬钱,那脸色可跟平时不太一样呢,觉得有点多。如果不说养老的事,他们今年过年肯定像前年那样只给五十。”
“五十也不少,别人家儿子有的一分都不给,有的给个十块二十块的,五十块在咱村里真不算少。”苏保国说,其实他不想因为自己腰坏了就增加儿子们的负担,可一想到他的腰以后可能经常复发,真的没法再下地了,不让儿子们养老也不行。
方荷花给苏保国倒上一杯热水递过去,“五十确实不少,但那是孝敬钱,总共才两百没法给咱俩养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