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都是趁雨刚停, 赶紧施肥,这样肥料浸润下去,庄稼长得可快了。如果草没锄干净,一施肥, 草也跟着疯长。”苏保国分析道,一副老农民很有经验的样子。
方荷花把缝好的衣服往边上一放, “说来说去, 还是有些影响的。”
正说着呢, 她见红梅进来了。“咋了,又来找零钱?你二婶来买雨衣了吧。”
“没有, 这雨忒大,她肯定等雨小些再过来。妈, 我来跟你说点事,那个……”红梅坐了下来,却不知该怎么说分家的事。
方荷花见红梅这样,就知道她有难以开口的事要说。
“红梅, 有事就说,别温吞。说得中听呢,我和你爹就听着,不中听呢,我和你爹也不会放在心上。你别把话搁在心里,这样大家都不痛快,一家人就得……”
“分家吧。”红梅还没等婆婆说完,就鼓起勇气说了。
方荷花愣了愣,然后扭头过去瞅瞅苏保国,想看他啥表情。
苏保国没表情,和刚才说话时一样。
方荷花又扭头过来,看着红梅。红梅也看着她,“妈,我是觉得最近家里……”
“你是不是听到桂芝和福子说什么了?”方荷花问。
红梅身子僵了一下,“那……那倒没有。”
方荷花还真不信,“肯定是听到什么了,否则依老大的性子,他能同意你来说分家的事?”
红梅吃惊,婆婆果然厉害。
“分就分吧。”方荷花说着又扭过头去看苏保国,“他爹,你倒是说话呀。”
苏保国哼了哼,“你呀,不听我的。过年时我就跟你说分家,你不同意,现在你看着吧,这家不还是要分。”
方荷花朝他直瞪眼,“是是是,我早该听你的。既然你早想到了要分家,心里应该知道怎么分吧。”
“那是自然,之前咱俩还帮二弟分了家,该怎么分你心里也应该有点数。正好现在下雨,全家人都在,把他们都叫过来吧。”
苏保国说着就去倒杯茶,仔细地喝了起来,心里在想着怎么分的事。
红梅回屋叫苏醒把乐乐一起抱过来,顺便叫了桂芝和苏福。
方荷花则把苏庆和苏喜两个喊过来,苏庆还拄着拐杖呢。他拄着拐杖走过来说:“今天星期二,下午没台,电视都看不了,真无聊。”
方荷花看见他就头疼,“你呀,也满二十了,洗个脚都能掉进河里,还能摔骨折了,可真有能耐!”
苏庆吐吐舌,没说话。
苏喜过来挨着苏庆坐,问:“妈,有啥事,又开家庭会议呀。”
“分家。”方荷花冷不丁地说。
苏喜和苏庆四眼相对,分家?分哪门子的家,爹妈是不是因为这下雨天实在闲得慌,就想做点事,所以要分家?
红梅和苏醒抱着乐乐过来了,紧接着苏福抱着大毛、桂芝搂着二毛一起来坐下。
“妈,啥事?”桂芝问。
“好事,分家。”方荷花似笑非笑地回答。
“真的?”桂芝有些喜出望外。
看她那表情,大家也看得出她想分家了。苏福斜她一眼,心想你想分家也别写在脸上啊。
桂芝立马收敛一下表情,她看了红梅一眼,红梅朝她笑了笑。
桂芝忽然想到,分家这事应该是嫂子提出来的,嫂子这个时候提出来,难道是刚才听到她和福子的对话了?
桂芝有些脸红,她和苏福在屋里的说话声可能大了点。
方荷花朝苏保国瞅了瞅,“你心里不是有数吗,赶紧说啊。”
苏保国把茶杯放下,说:“其实过年时我就跟你妈说了分家的事,因为咱家田地太多,活干不过来,怕有矛盾。现在庆子腿又骨折了,老大也时常忙着他的果园。这活干不匀可不好,都是我儿子,我也不能让谁吃亏是不是?”
方荷花跟着点头,“老大最近确实有点不像话,但他也没忘家里的活,最近不是一直在锄草吗,他请帮工栽树也花了一百多帮工费呢。前前后后他耽误了二十多天的活,但他以前在砖厂干活每月上交六十,要是没那个钱咱家新房一楼可盖不出来,你们也别计较太多。”
桂芝知道婆婆可能是在说她计较,“妈,我知道哥嫂对咱家功劳最大。其实我就是觉得吧,还是分开各过各的好,多干多挣,少干少挣,一大家子一起过有些事就是扯不清。”
方荷花点头,“你倒是肯说心里话。那就分吧,他爹,你说说该怎么分?”
苏保国把家里的账本翻出来,说:“家里欠了三百七的债,年底还想把楼上三间房盖出来,这都要钱。你们想分家也好,但事先我得把事说明白,老大老二两家每年上交三百五,直到庆子和喜子都成家为止。年底盖楼房,你们都要出钱出力,至于出多少,到时候再说。”
桂芝在心里算了算,每年三百五有点多啊,不过喜子也十八了,四五年之内一定能成家,总的来说倒也还好,而且公公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可能说什么反对的话。
她见苏醒、苏福和红梅都点头说好,她也赶紧点头。
红梅心里倒觉得上交三百五完全没压力,她一年随便卖点东西挣的钱就够上交